“都住手!——”
众人一怔,望向门口。却见一脸冰寒的煮雪,傲然立在夜色灯火里。
她冷冷环望众人,径直走进来,先蹲到那断手武士身边,不在乎裙袂被地面鲜血染污。
她冷静出手,直点那断手武士身上数处经脉,止住血流。继而伸手捡起血泊里的断手,冷静看了看断面,便哼了一声:“也是你活该,这只手废了,接不上了!不过命还可保。”
她说着抬眼望那两个还有些不肯善罢甘休的武士:“你们两个,还不敢赶紧抬着他去救治!你们三个人一同犯下的罪过,却只有他一个人断了手,怎么着,你们两个是等着自己的手也一起断了,才肯善罢甘休?”
那两个面上一白,恐惧与惭愧交相而起。瞪了那年轻武士一眼,又勉强朝煮雪施了个礼,这才一起抬起那断手的同伴,狼狈奔出舱门而去。
花怜哀哀哭叫:“小姐……”
煮雪面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淡淡瞟了花怜一眼,抬步朝她走过去。染了血的裙摆在地板上划下一道血痕,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她自己却也半点都不在乎。
她立在花怜面前——不,准确地说是立在那拔刀相助的年轻武士面前。只因花怜就站在那年轻武士的背后,紧张之下一直忘了松开那武士的手臂。
煮雪上下打量那年轻武士一眼,非但未曾言谢,反倒轻蔑一笑:“我的人我自己会来救,不用有人多管闲事!”
那年轻武士之前面对那三个地位更高的武士,或者后来斩断对方手掌之后,面对着所有武士的群起,面上都未曾有过半分的惧色。
可是这一刻,他再难平静。
他的脸渐渐涨红,混合着尴尬、愤怒,与——几许奇异的心绪。
可是煮雪却没心情欣赏他面上的变化,径直别开目光望向花怜,冷冷道:“还不走么?”
说完她自行转身,毫无留恋地朝外去。
花怜这才一抖,急忙松开那年轻武士的手臂,从年轻武士背后走出来,跟在煮雪背后,低眉小步跟上去。
只是在走到舱门处,迎着灯火,悄然回首望来
走到舱外,煮雪并未有停下出言安慰的意思,花怜便讷讷自行开口道:“……多谢小姐。”
煮雪不知怎地,依旧清冷如故,在夜色灯影里冷冷道:“不必谢我。你既然是兰公子选好的人,我便总不能叫你还在大明的土地上就这么死了。”
花怜忍不住皱眉,不知煮雪这凌厉的敌意从何而来。
花怜便再深吸一口气道:“小姐怎也不问问那位武士的名姓?”
煮雪却森然一声:“你还想怎样?!”
花怜一怔,只好垂首解释:“看样子他身份极低,只是个足轻,咱们就这么走了,他怕是会受到报复……小姐可否看在婢子面上,救他这一次?况且,他也分明是有意回护小姐清誉……”
煮雪却是一声冷笑:“不必了!谁稀罕他多管闲事!”
花怜为难得攥紧手指:“……小姐,婢子是当真为他安危担忧。”
煮雪这才停步,在灯影里凭栏回望:“他纵然死了,又与我何干?他若当真死在这船上,那才是天大的笑话,我才真是求之不得!”
花怜大惊失色。
煮雪,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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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蛋白+银针=验蛊~~这法子出自明代的《古今医统大全》,跟本文背景差不多是同一时代~明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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