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我醒来,床的一边是冰凉的。
沈琛喝了酒,他也没有留下来过夜。
这男人的意志力是我不容小觑的。
他可以与林语柔分房睡,却能够做到夜不留宿至尊天府。
我突然就笑了。
我没有埋怨命运的不公,我只是有点笑沈琛的冷漠与无情,他这样做,不只是伤害了我,同样也伤害了林语柔。
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我和一个无心的人谈什么感情呢?
既然睡醒了,我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卧室,随便套上睡袍,我去了洗手间洗澡,洗完澡,我换上家居服,走到餐厅倒了一杯红酒,这夜里的寂寞,冰冷的公寓里,我要一个人独自失眠到天亮。
我端着酒杯走到客厅,拎起沙发上的包包走到客房,打开抽屉,我扣出避孕药用酒送服,接着拉开包包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包女士香烟。
我其实一直都会抽烟,以前是应酬需要,后来为了生孩子戒了。
这只是我的一个生活习惯,谈不上什么不良作风。
我站在窗前,一手夹着香烟,一手端着红酒杯,我望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心窝子好像被人掏空了似的,很疼很疼,一片苍凉。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苏唯的人生会变得支离破碎。
我抽了一口香烟,喝了一口红酒,闭上眼,灼烫的泪从我的脸上滑落,流过颧骨一直延伸到脖子。
这一生,我也许最对不起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以前父母死的早,我跟着弟弟由奶奶带大,后来我出了社会工作,赚钱养活弟弟,大学期间甚至一日三餐只吃没有馅料的面包,喝烧开的自来水,省下的钱全部给陆毅铭,我时常会打电话叮嘱他,好好读书,不要担心钱,好好吃饭,身体是革命的资本。
我甚至想过,如果他将来学费不够,我可以去买器官供他上学……
我苏唯这辈子唯一的希望却被老天爷无情的夺走了。
我长这么大,吃那么多的苦,甚至连爸妈死的时候都没有担心过以后该怎么活下去,直到陆毅铭死了,我才理解,原来,这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是何等的悲哀,何等的痛苦?
他是我生命里的一道曙光。
夜还冗长,我伫立在窗前等待破晓,想看地平线冉冉升起的第一缕晨光。
早晨八点钟,我被一通电话吓醒。
给我打电话的人是何新。
“苏唯,苏唯,我求求你了,你替我求求沈琛吧!求他高抬贵手,不要举报我在这次监工上收受贿赂,这次工程是和政府挂钩的,质检上不过关就会拉人出来背黑锅,我不想坐牢,你可怜可怜我,不不不,就算你不可怜我,可怜一下我才出生不久的女儿。”
我的头有点痛。
我听完何新说完一大堆废话终于理清楚了一个头绪。
沈琛为了奖励我没有在他面前搬弄林语柔的是非,他把何新给祸祸了。
“何新,你找错人了,他的事我没有插手的资格,更别提是与工作相关的。”
我想也没想挂断了何新的通话。
电话挂断后,我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一个人坐在客房的榻榻米上哈哈大笑。
“何新啊何新,你也会有求我苏唯的一天。”
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次,我痛快了。
有了何新这通电话,我原本失眠睡不着,现在倒有了睡意。
我掀开被子躺下,手机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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