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带着笑意,嘴角却羞涩地微抿,双眸光华璀璨,脸上甚至带上了隐隐的薄红。
看到画的一瞬间,她想到的是跟着淑华公主到碧桃山赏花之际,来往的那些风流多情的王孙公子。
淑华公主亦是脸一红,紧接着也想起了春游的快意,忍不住笑起来,附和道,“是呀,仿佛此刻就站在山中,身旁都是开得正好的桃花,春风拂来,花瓣微颤。”
两人如痴似醉,仿佛看到美好的春光和美好的情怀冲破时光,落在炎炎夏日里。
过了许久,淑华公主才喟叹着回过神来,看向上头的文字。
这一看,她轻轻地“咦”了一声,道,“这幅画的署名,竟是‘碧桃佳人’,这的确是碧桃山之景,只是佳人在何处呢?”
一面说着,一面认真又细细看了一遍画。
可是,仍旧是春风中的碧桃山一角,有亭子,有山石,有碧草,有灼灼桃花,没有佳人。
琐玉听了淑华公主的疑惑,也跟着看过去,半晌惊疑道,“奴婢亦未曾看见这画里头有佳人,莫不是双城先生署错了名?”
“断无此种可能,展博先生是何等人物,怎会署错了名?”淑华公主摇摇头,双目仍旧不解地看着画上的美景。
“可是……”琐玉只说了两个字,便说不下去了,但从画中的技法和意境来说,便是绝顶一流的,不可能有如此明显的错处。
淑华公主将画放在桌上,继续认真观赏。
过了许久,她盯着画上亭子旁两株单独的桃树,道,“我看这两株桃树单独立于亭子一旁,想来是以树喻人,以桃树代表佳人。毕竟双城先生的画作,还从来没有出过面目十分清晰的人物。”
“必定是如公主猜测的那般,这两株花生得窈窕,宛如佳人——双城先生构思太过巧妙了,也就公主能看出来。”琐玉目光看着亭子旁的桃树,笑道。
淑华公主站起来,高兴得有些情难自已,甚至恨不得手舞足蹈,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笑道,“想不到六娘竟送了我这一幅双城先生的画!即便父皇手中那幅,也没有这一幅大呢!她果然是个好的!”
“公主往常对安宁县主那般好,安宁县主自是看在眼内的,这不,便将如此名画送来给公主了。奴婢因为公主的缘故,对双城先生已经面世的画作亦有些了解,此画从未在世上出现过呢。”
琐玉看着桌上的画,语带羡慕地说道。
淑华公主听了更加高兴,转眼看向琐玉,“当真?”
“自是真的!公主想想,何曾听过?”
“我是未曾听过,也未曾看过。但这委实令人难以置信……”淑华公主口中说着,又转脸去看桌上的画,口中惊叹连连。
在华府筹备嫁妆中,日子过去得飞快。
老圣人自下旨之后不久,就送来了皇室的赏赐,当中羊脂白玉一对,送子玉观音一对,夜明珠一对,还有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双鸾牡丹分心、金累丝嵌宝牡丹鬓钗、玉梅花簪、嵌宝石仙人骑凤金挑心,白玉八仙纹手镯、金镶红宝石双龙戏珠手镯、犀角雕福寿纹手镯一对、百子如意纹手镯,嵌红宝石花形金耳环、玉兔捣药耳坠、金珠串灯笼耳环。
华恬当初收到这些赏赐,很是吃了一惊。她只有县主封号,老圣人竟赏赐了这么多好东西。
后来想了想,只怕是老圣人看在钟离面上,赏赐出来的。
因着这些首饰,华楚雅几姐妹没少在华恬耳边说些充满羡慕嫉妒恨的话,话中明示暗示希望华恬能够将一两件赠与她们。
但是华恬哪里愿意,口中只说有些首饰是有规格的,有封号之人才能戴。她不清楚哪些有封号,又是圣人所赐,不敢胡乱送人。
虽然有圣人指婚,但是该有的三书六礼也是少不了的。因为钟离彻已经松口,要回归镇国公府,所以一应礼节,由镇国公府来办。
从指婚到婚期的时日太短,所以这些礼节也办得急,幸而镇国公府极有底蕴,才不至于让这过程显得凌乱。
钟离彻叛出镇国公府,一直是镇国公府的一块心病。如今因为与华家联姻,钟离彻回来了,镇国公府对华恬这个未来媳妇,那是非常看重的。除此之外,华家本身便声名显赫,是京中不显土气的超级新贵,华恬又作得一手好诗词,备受天下学子拥戴。
所以,镇国公府送来了许多贵重且罕见之物作为聘礼,面子里子都做得十足。钟离彻私下里传话过来,让华府照收,用不着手软。
日子忙碌地过去,转眼就到了添妆的日子,华楚雅、华楚丹、华楚宜和华楚芳四人,均送来了簪子、镯子之类的物事。
四人将添妆送出,便坐在旁边跟华恬说话。
每个人的话出口,皆是又羡又妒。
毫无例外地,四人都觉得当年嫁得太早了,若是等到如今这般,华家崛起了再嫁,必定能够嫁给京城里的好人家,自此以后,成为京中贵妇圈子中的一人。
一旁丁香听着四人酸得牙疼的话,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她们也不想想自己的才貌和年纪,若是留到这会子再嫁,只怕就嫁不出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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