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恬知道。简流朱此人,只怕从此也消失在京城里了。
春暖花开时。京中热闹起来。闺阁小姐们开始了应酬,不是到这家赏花,就是去哪家吟诗作对。
华恬肚子月份大了,已经不好出外应酬了。所以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赏花。
这时林若然没有事先递帖子,而是直接带着梅三上门来了。
华恬这些日子以来,经常半夜醒过来。频频小解。又因为睡姿问题,压得一边脊椎疼痛难耐。此外双脚也渐渐肿起来,林林种种,苦不堪言。
因着小解和脊椎痛,她晚间不大睡得着,所以白日里更加容易困倦。
听到林若然来探访的消息,华恬才刚刚午睡醒过来,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钟离彻见华恬似乎想见人的意思,便派茴香去将人请进来,又唤来仪帮华恬梳洗。
等华恬梳洗毕,由钟离彻扶着去会客,林若然夫妇已经等在会客厅里了。
夫妇二人原本正低声说着什么,见华恬和钟离彻前来,都站起来见礼。
林若然还是美得惊人,她身边站着的梅三也英俊潇洒,两人站一起,端的一对璧人。
虽然说四人当初在梅林里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彼此其实并不熟悉。见面之后,先由着林若然介绍之后,大家才攀谈起来。
华恬坐下来,细细看向林若然,见她脸上丰腴了一些,神色祥和,隐隐带着笑意,便知她那抛绣球招亲很是成功了。
她又侧脸,看向梅三,见他神态潇洒,说话时不时看一眼林若然,说不尽的温柔怜爱。
这两人能够两情缱绻,真是一件幸事!
华恬想着曾经偷听到林若然对钟离彻的哭诉,再看看眼前彼此颇有些情意绵绵的两人,心中感慨。
攀谈一番,林若然便说了自己夫妇此番前来的目的。
两人此番前来,是来告辞的。
因梅三来到京城直接成亲,只是写信告诉了家中父母,并未亲带林若然回去过。所以眼下天气好了,夫妇二人就打算回去见一见梅三的父母。
林若然曾对钟离彻有过一段情,但是华恬这个人她并不讨厌。眼下她自觉过得还算幸福,就专门来见一见华恬。
梅三后来知道钟离彻曾经派人去梅林找过他,想找他前来参加抛绣球招亲,心中便一直有些感激钟离彻。
与此同时,他也暗自庆幸钟离彻和林若然没有走到一块,让他有机会和林若然在一起!
这一次会面,四人发现彼此颇为志同道合,聊起来都十分尽兴。
若非顾忌华恬肚子月份大易累,林若然和梅三会一直逗留到天色晚了才离去。
看到林若然得到幸福,华恬总算有一点安慰了。
如果简流朱能够如同林若然这般看开,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当初彼此都是好友,曾经说过要每十年要相约在一起见面,可是最后,她却率先离开了。
想到简流朱,华恬不由得又想到早逝的叶瑶宁,心中更是伤感。
钟离彻见她脸有伤感之色,便问道,“她如今过得幸福,你心里再也不需要内疚了,怎地还闷闷不乐?”
华恬摇摇头,“你可知简流朱的消息?”
冷不防华恬提到简流朱,钟离彻不由自主皱起眉头,“她的事于我们何干?她爱如何便如何,只要不来给我们添堵便是了。”
说完见华恬仍旧不展眉,钟离彻不由得道,“她多次伤害你,你何必再记挂她?纵使是要寻仇,她该寻的是我,怎地去找你?她既无情,你也没有必要记挂她。”
华恬一想,觉得也有道理,想想叶瑶宁,又觉得叶瑶宁已经去了,此间再想什么也是无用,于是渐渐丢到一边去。
因为先前华恬闻到麝香,差点导致早产,于是镇国公府便禁了麝香,再不许任何人佩戴或者私藏。
有了这一条命令,钟离彻还是不放心华恬在外头行走,但华恬数月来一直在自己园中打转,对她心情毕竟不好,于是钟离彻干脆日日陪着华恬。
这日午后,春风和煦,钟离彻扶着华恬到了大园子散步。
百花都开了,园中姹紫嫣红,蜂飞蝶舞,很是热闹。
华恬一边走一边赏花,正走着,见钟离二郎迎面走来。
两方人都不曾注意,正好撞了个正着,一时彼此都愣了一下。
钟离二郎脸色有些憔悴,他瞧见华恬,来不及遮掩,眼中阴狠一闪而过。
还没等他收敛了脸色,钟离彻在旁冷哼一声,并踏前一步,挡在了华恬跟前。
钟离二郎大惊,蓦地想起钟离彻也在,刚要收敛脸色,却被一股内力震得连退几步,口中几声闷哼同时响起。
“大哥你——”钟离二郎大声叫道。
钟离彻不理他,径自冷哼道,“见到长兄长嫂,不来行礼,反而目光怨毒,是何道理?”
钟离二郎一滞,马上反驳道,“我何曾目光怨毒,大哥何必容不下我?”
“哼,我若容不下你,石氏离府之日,你也得跟着离府了,怎地还由得你在这里跟长兄长嫂大小声!”钟离彻冷哼一声,扶着华恬就要走。
华恬对钟离二郎轻轻一笑,歉意道,“你大哥他心情不好,二郎多多担待。”
钟离二郎心中气极了,但是华恬笑脸迎人,他还真不敢摆什么态度,免得坐实了自己无视长兄长嫂。
“大嫂客气了。”钟离二郎虽然知道自己得笑脸迎人,但真心是咽不下这口气,只得这么不冷不热说了一句。
华恬点点头,扶着钟离彻的手走了。
远近的丫鬟都听到了这里的动静,一直在指指点点,见华恬笑意吟吟走了,而钟离二郎脸色有异,便都嗤笑着走了。
不消片刻,钟离二郎不满母亲因钟离彻被休,在府中遇着了对长兄长嫂横眉怒目的消息,便传遍了镇国公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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