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彻一直黏在华恬身边不愿意离开,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不肯去上朝。对于外头的腥风血雨他知道,但是暂时不打算理会。
华恒、华恪虽有感于他对华恬的一片深情,但是也不喜欢他这种诸事不管的态度,所以一见面就斥责了钟离彻。将他赶到一边去反省。
兄弟两人极为担心华恬,将钟离彻赶到一边之后,都坐在华恬身旁。去探华恬的内息。
如同孙大夫所言,华恬什么事都没有。但就是不醒,这可真奇怪至极。
华恒、华恪探毕,心中越发肯定是悟道大师说过的,华恬离魂了。
可奇怪的是,华恬手上还带着当初悟道大师所赠的念珠呢。悟道大师曾说过,带着念珠就能逢凶化吉的,这会子怎么还会离魂呢?
兄弟俩心中怀疑,但苦于找不到悟道大师,不能马上找出求证或者原因。
忧心过后,转念一想,觉得若只是离魂,想来也不会有危险,于是又有些放心。
“我妹妹小时候也曾有过如此症状,后来不知怎么却好了。你不要担心。”最终,华恪对钟离彻说道。
钟离彻听毕大喜,看向华恪,“当真如此?可是大概要多久才能醒来?你们既知道,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他这些日子什么都不想管,心中只有一个华恬,就连新出生的孩子也没顾得上,只是可怜了那孩子。
华恪回道,“我们原先也不敢肯定,这么多天过去了,我们看症状确实像,这才敢确定。”
之前不提,不过是他们也不知道。如今专门提起,也只是撒谎,为的是安慰钟离彻罢了。
可是这些话他们不可能跟钟离彻说的,看他这架势,只能劝着。别到时自己妹子醒来,镇国公府已经被钟离彻败得差不多,而钟离彻自己,也被自己折腾得差不多。到时候华恬得花多少精力才能弥补得上啊!
钟离彻这几日来心急如焚,又忧心忡忡,这会儿听华恪如此说,倒真信了个十成十。毕竟他是知道华恬三兄妹的感情的,华恒、华恪不担心,就表示华恬确实没有大碍。
这一放下心来,钟离彻才有精力做旁的。
华恒、华恪见钟离彻精神头好了些,于是拉着他商量了好些朝中之事,也对先前打击钟离彻的人做了一些回敬的计划。
等华恒、华恪走后,钟离彻命来仪茴香等看好华恬,便收拾好了自己进宫去见老圣人。
老圣人见着钟离彻,首先将手中捏着的茶杯朝钟离彻扔过来。
钟离彻侧身一避,避过那茶杯,这才上前行礼。
老圣人笑骂道,“你可舍得来见朕了。”
钟离彻道,“百官弹劾臣下,让臣下不得不在家中反思,是不是臣下果真不适合领兵打仗。”
“什么反思?你不过是为安宁县主罢了,还在跟朕扯谎!”老圣人摇摇头,颇有些叹息,“朕真有些后悔将安宁县主指婚给你了。”
说到这里,见钟离彻怒目直视自己,不由得笑了,“你还真别急,你想想你自己,无论什么事一涉及安宁县主,是不是就没了魂一般?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儿女情长?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朕就怕你从此英雄气短!”
“圣人说笑了,正因为娶得如意娇妻,臣才会更加卖力保家卫国。毕竟臣的妻儿生活在大周朝,臣就要护住大周朝。”钟离彻意有所指地说道。
老圣人眸光复杂起来,他自然听得出钟离彻话中之意。
不过华恬乃华恒、华恪胞妹,他本身也不打算真的为难华恬,所以很快也不在意钟离彻话中的意思。
“你好生注意些,前几日这些不过是探路,后面还有什么谁也不知道。若真有人找到置你于死地的证据,朕也保不了你。”老圣人长叹一声,说道。
自从申王去世,禹王回京,许多事便超出了控制。
作为大周朝的皇帝,他何尝愿意处置钟离彻?西北诸军,真正对他忠心的,就是钟离彻。若钟离彻倒下了,他也讨不了好。
也许,要准备多培养一人了,有备无患嘛。
钟离彻看了看老圣人,突然笑道,“圣人威武,小皇子不过一岁,竟又使得宫妃郭氏有孕。”
“什么?竟又——”老圣人狂喜,整个人站了起来,可对上钟离彻意味深长的视线,突然顿住了。
半晌,他缓缓坐了回去,伸手揉了揉眉心,“朕以为你一直闭门不出,并不知道程派的动作……”
钟离彻道,“臣说过,臣即便在家里,也是将国事时刻记挂在心头的。知道这些,又何足挂齿。”
老圣人沉默了,他将禹王叫回京中,是为了平衡京中局势。如果将禹王打压下去,太子一派没了对手,只怕又要超出控制。
似是知道老圣人在想什么,钟离彻又道,“此举并不会对程派伤筋动骨,圣人何必担忧?”
程派不倒,禹王就不会倒。所以这次计谋即便成功,也不会让禹王沉寂下去,根本不用过于担心。
听了钟离彻的话,老圣人沉默了,半晌才道,“容朕考虑考虑,你回去罢。”
钟离彻见状,忙行了礼,转身出去了。
老圣人一人独坐,闭上了眼睛。
随身太监走了进来,见他闭目端坐上首,便垂首立在一旁,并不打扰。
“审酉,朕是不是老了,该让贤了?”老圣人缓缓说道,但他并没有睁开眼睛。
“圣人年事虽高,但决策成熟,天下并未有比圣人更贤之人。”老太监审酉垂首答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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