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大长公主忍不住斥道,“你为人老子,怎能将自己女儿扔出去受罪?”
长兴郡王也不怕大长公主。他在大长公主身旁坐下来。焦躁不安道,“不然该怎么办?眼下闹成这个样子,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只怕明日上朝。言官的口水就要淹死我了。”
“端宜那丫头我已经安置好了,如今最要紧的是不能让她出来闹。我们这里也想好个说辞,将此事解释清楚。”大长公主说道。
“想什么说辞?旁人可不会信。”长兴郡王嘟囔道。
大长公主摇摇头,对自己的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不伤害安宁县主,又说些好话。他们指不定就信了。你不是说了,外头许多人都是为安宁县主鸣不平的吗?”
长兴郡王双目一亮,马上就站了起来,“那咱们赶紧出去说明一下。然后一起进宫罢。”
大长公主拉住长兴郡王,母子二人细细商量一番,见天色又晚了。便商定明日一早进宫。
却说钟离彻虽然派了许多人守在府中,有蒙面杀手杀进去的消息他也知道。华恬母子平安他也知道,可没有亲眼见到华恬完好无损,他还是心焦不已。
等按照计划将大长公主送回去,他将马交给护卫,自己施展轻功急急地赶回府中。
一路进来,见得到路上还有未清洗干净的血迹,丫头仆妇都在忙碌地洗刷。
进了自己园子,见园中完好无损,甚至连血腥味也没有,他这才缓缓放下心来。
想来那些蒙面人被拦在了华恬园子外面,并没能攻进来。
他一放心,便落在屋前,自己掀了帘子急急走了进去。
屋中华恬抱着他们的孩子,正坐在榻上细声安慰老镇国公夫人。
钟离彻走进来,目光先是将华恬打量一番,确保华恬当真没事,这才转向老镇国公夫人并打招呼。
老镇国公夫人受了惊吓,这才堪堪回过神来,骤然见到钟离彻,忙又拉住了他的手诉说方才的惊险。
钟离彻最想的是跟华恬说话,可是老镇国公夫人是他的长辈,他不能不理,所以一直含糊应着,不时看华恬几眼。
好不容易等老镇国公夫人说完了,钟离彻又安慰两句,便忙走到华恬身边,急问道,“有事没事?那些人进不了园子罢?有没有被吓着?”
华恬摇摇头,“我倒是没有吓着,可是祖母被吓着了,你好生安慰祖母一番罢。”
老镇国公夫人已经回过神来了,也看到了钟离彻对华恬母子紧张不已,当下笑道,“我也没事了,你们夫妻好生说会话罢。今日逢凶化吉,咱们过几日去寺里上香才是。”
不料这话才说出来,钟离彻就道,“近来有人对我们家不利,祖母先不要出门。等到什么时候好些了,我陪着祖母与恬儿一起去寺里。”
老镇国公夫人点点头,又安慰华恬一番,这才起身离去。
华恬忙让来仪带上几个丫鬟一起送老镇国公夫人回去。
等人走了,屋里都是自己的人,钟离彻这才将华恬一把抱住,口中连连道,“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华恬这时候已经有些冷静了,说道,“你留了那么多人下来,不就料到有人要出手了么?”
“我是料到了,但以为只是过来恐吓一番,造些谣言。后来一想,没准真有人对你下手要杀你,可就吓死我了。”说完紧紧拥着华恬,将脸埋在华恬脖子旁,深深地呼吸着。
华恬被他从背后抱住,而自己手中又抱着儿子,有些不舒服。可一想他之前满心担忧,心又软了下来。
过了许久,钟离彻彻底冷静了,这才将自己做的事一一告诉华恬。
华恬听他竟然顶撞老圣人,讽刺大长公主,不卖老太后的账,宁愿解甲归田也不愿意休妻另娶,心中有些感动,便为先前将钟离彻赶出去的举动愧疚起来。
“现下京中形势不明,圣人对西北军又掌控不到,他是绝对不会动我的。端宜郡主那些事,他们皇家的人必定很快会处理好,不会再造成我们的困扰。”
这等若奇耻大辱,难道皇家当真不会介意,而顺着钟离彻?
华恬想了一遍,道,“眼下你做的,有逼迫之嫌,日后也不知会不会秋后算账。”
“放心,秋后算账,也是下一任的事了。下一任新上任,还没坐稳皇位,肯定也不敢对我如何。”钟离彻笃定地说道。
见他说起这些事竟然没有丝毫避讳,华恬忍不住道,“这些事你在外头可不要乱说。——不过,你曾说过太后是看着你长大的,圣人待你也很好,若他们离开了,你难道不会难过么?”
钟离彻冷哼一声,“情谊还是有的,但是在他们想逼我休妻之后,就没多少了。”
华恬听着这话像甜言蜜语,一时便没再说什么。
钟离彻又将自己今日一日所作的事、所设下的局,都一一告诉华恬。
听到钟离彻竟恐吓大长公主,华恬忍不住笑起来,“你难道当真以为大长公主回去会收拾端宜郡主?她虽然被吓得怕了,但端宜郡主毕竟是她心头爱,她未必肯动手。”
“她最爱的是自己,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安全,她首先想到的是肯定是自己,端宜郡主根本算不上什么。”钟离彻说完见华恬不相信的样子,不由得笑道,“不信等着瞧。”
这时茴香敲了敲门进来了,她身旁还跟着个檀香,原来是到了孩子吃奶的时候。
檀香将孩子抱走,茴香还站在原地等着。
直到檀香走远了,她才上来一五一十交代自己出去做的事。
华恬听她连流言都安排好了,心中不由得为他们的效率而咋舌。
汇报完这些,茴香最后才道,“至于端宜郡主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如今还未查到。不过我已经督促他们加快去查了。”
华恬听这意思,钟离彻似乎还真是冤枉的,便托着脑袋猜测端宜郡主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等茴香出去了,她还想不出什么来。
钟离彻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略微带着些得意,“我说过我是绝对没有碰过端宜郡主的,你现今信了么?”(未完待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