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龄醉到第二日才醒过来,这时王绪、谢俊都来到了镇国公府,所有人都笑他酒量差。
钟离彻笑,“弟妹来了,看着了你醉成烂泥一样,根本就不愿意认,转身就走了。”
“今日回去,高昌你得小心些……”王绪笑眯眯地道。
谢俊白了他一眼,“活该……”
郑龄宿醉之后,头痛欲裂,可是几个好友只会拿他开玩笑,他忍不住抱头苦笑,“珊儿性情温柔,见了我只会担心我……”
虽然这么说,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他成亲之后,还从来没有彻夜未归,不知道司徒珊心里会不会担心。除此之外,他想到林新晴,心中更郁郁。
被几个好友取笑了一通之后,华恬带着人上来,将早膳摆上桌,然后坐下来陪着大家一起吃饭。
郑龄、王绪和谢俊,跟钟离彻算是通家之好的兄弟,所以华恬不用太过在意男女之防。
坐下来准备吃早餐前,她笑吟吟的,“若是昨日招待你们,只怕我还心神不宁。现在了却了一段心事,我可就放心多啦。”
郑龄听得心中一动,假装不在意问道,“嫂子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华恬随口说道,“我有个嫁到国子祭酒府上的闺中密友出了事,我担心得不行。昨日去探望过她,也开解过她,又见她的婆母、夫君待她都极好,所以我也就放心了。”
“是姜二少夫人林氏么?我认得姜二郎,他和姜二少夫人真真是夫妻情深。这次听说起了争执,只怕也是流言。”王绪在旁摇头晃脑地说道。
华恬道,“也不算流言。不过是两个人意见不同,我那好友她性子急,走路快了些,这才摔倒了。”
郑龄听到这里,心中的担忧渐渐少了些。慢慢地,到吃完了早膳,他已经开始忍不住在想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来跟司徒珊说自己彻夜不归了。
不过他始终没找到借口。因为司徒珊这个人性子极好。一般不会主动问他事情。
这一点,司徒珊跟林新晴很是不同,林新晴爱打破砂锅问到底。而司徒珊却更愿意包容,而不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用完了早膳,和几个好友又说了一通,郑龄便起身告辞。
他走在春天的街道上。看着繁华大街上人来人往,有些为难起来。到底送什么礼物给司徒珊呢?
几个俏丽的卖花女拎着花篮走过来。他看了一眼上头还滴着露珠的鲜花,却觉得不合适。
司徒珊适合的是能够留住许多年的礼物,他想了想,转身进了首饰铺子。挑了一根金钗。
回到家里,郑龄将金钗送给司徒珊,司徒珊很高兴。望着窗外的春花直笑,他在她身后。也能看见她腮边微笑的纹路。
华恬早膳前那些话是故意说出来的,如同她所料,郑龄开口询问了。
待她说清楚,林新晴没事了,姜二公子对林新晴十分好,郑龄有些怅然,笑容中带上了自嘲,但总算没有再心事重重。
之后郑龄告辞,她已经看得出来,郑龄差不多恢复过来了。
这样的状态回去,司徒珊心里也许会好受一些。
郑龄离开,钟离彻和王绪、谢俊等很快就散了。
钟离彻照例去查南安侯世子的事,而华恬则在家中歇息。
似乎没做过什么,但是这两日发生的事太多,她心里极为疲惫。
华恬之后经常约上赵秀初去探望林新晴,见她精神头一日好似一日,脸色也渐渐好起来,才彻底松了口气。
自从叶瑶宁惨死之后,她们就担心她们当中还会有人离开。
原本五个小娘子,一个惨死,一个因偏执远离了她们,就只剩下三个。
她们不想她们三个中再有人出事。
钟离彻越来越忙,回来得越来越晚,有一晚甚至过了宵禁才回来。
他隐约透露出,找到了些线索,很快就能证据确凿了。
华恬好奇起来,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竟然还能找到线索?
钟离彻透露,是淑华公主送来的那个替死鬼帮了大忙,查了一下那个替死鬼,竟然有大收获。
华恬听得有些激动,如果真查出了什么,丽妃就难以逃脱了。到时候丽妃死了,华家的威胁也就不存在了吧。
钟离彻却不这样认为,丽妃只是一个人,她死了,赵王那一派还在逍遥呢。赵王封地远离京城,天高地远的,他要做什么都没人知道。
一旦赵王准备完毕,大军压境,什么都变成了浮云。
华恬也不由得思索起这件事来,如果丽妃跟赵王说,要夺得天下,务必要杀尽华家人,那么赵王肯定不会放过华家人的。
丽妃会说么?
这个问题才在脑海里出现,她自己就先给出肯定答案了。
以丽妃的为人,她肯定会说的。赵王是她苦心选出来的人,她肯定会为赵王多做打算的。不然她不会将对她充满敬意的禹王推出来当挡箭牌了。
不过丽妃这事还没爆发,钟离二郎的任命书就下来了,他这次被委任为岭南某个县的县令。
岭南多瘴气,传说江南人士或者中原人士去了,少不得被瘴气折磨,十分难熬。
可以说,这是一份苦差,一般只有被贬的官员才会去那个地方,相当于流放。
收到这份任命书,钟离二郎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老镇国公夫妇,面上也换上了笑容。
老镇国公夫妇却有些担心,心中对华家也有些恼怒。
钟离二郎虽然千般不好万般不好,但总归是钟离家里的血脉,将他扔去那么一个可怕的地方,这不是要钟离二郎的命吗?
然而木已成舟,两人心中纵有不满也不好说出来。只得安慰钟离二郎,“岭南虽然多瘴气,也艰苦,但若做出了成绩,圣人肯定能看在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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