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升很快就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都是出于为丁一的利益考虑,黄萧养自然不会跟他争执什么,反正谈就谈谈看,谈不成再打,也不是什么问题,这支庞大的船队,就直接往未罗汉的港口迫近去,离港两里左右,方才放下小船,因何铁蛋和另一个老海贼操舟,陆战队派了一个班,护送着马文升和通译往岸上而去。
这时那港口已然哀鸿遍野的感觉了,七十二颗开花弹,当真是把港口这一片海面都扫光了,岸上有人吓得直磕头,也有人连忙去报官,更有许多人在啼哭着,大约是他们的亲人,方才就在那片海面的船只上……
当马文升的小船划到了岸边,这时阿拉干王国的兵马或官吏都还没到来,马文升施施然上了岸,却教那通译去给他寻了张椅子,便在岸上坐定,对那何铁蛋说道:“这十二位陆战队敢死之士陪着学生就好,你们二位操舟的,若是害怕,先把船划远了去,如果学生遇了害,汝等便逃回广西号,若是无事,再划回来不迟。”
他不说便罢,听着他这么说,何铁蛋当真火起,却交代那同行老海贼看着船,自己几步就抢了上岸来,对着马文升说道:“都老爷,你忒看不起人,我怕咩野?就上来陪你,不过你欠我个人情,日后如果有字唔识,我去问你,你要教我先得!”
马文升失笑道:“何难之有?”他堂堂进士出身,一大老粗来问他字,这有什么难的?却不料马文升这回就真的失算了,到了日后,极为后悔不止,只不过当众应下的事。也难反悔,结果只好默默忍受折磨,这是后话,暂且按下。
过了一阵。却就是阿拉干王国的官员领着兵马来。看着身着御史官袍的马文升,那阿拉干王国的官员愣了一下。他怎么说也是都城之守,此时大明虽在开始走下坡路,但怎么也算是天朝上国,认得马文升官袍的这点见识还是有的。只是没想到大明的官员,怎么会来了这处?又听人报,说是在明人使了神通,把这一片海的人全杀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两三里外,那一艘艘的巨舰,又是怎么回事?
“学生乃是大明四海大都督府西海舰队监军御史马文升。表字负图,今随西海舰队至此,前来问责于汝,无故阻拦我大明西海舰队。是为何故?”这马文升绝对不是文弱书生,能追捧皇汉理论,以至敢来西海舰队当监军御史的家伙,怎么可能文弱?他这么一冷脸,通译也不敢打折扣,只有有一句译一句地把话传了过去。
那阿拉干都城的守官,倒是个有学识的,能说上一口不太标准的大明西南官话,他听得懂马文升的原话,所以也没去怪罪通译,人家也是原话照译罢了,只不过这官员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答起,这阿拉干王国的船队阻拦了大明舰队去路,所以才被人用神通扫平?
“天使驾临下国,本是下国的荣幸的,那些贱民着实不懂事,竟敢阻着上国舰队的航道,下官一定好好训斥相关民众……”那城守直接抛开通译,为显诚恳,用着大明西南官话,向马文升又是长揖,又是赔礼,末了又叫人挑了七八担礼物,说是赔罪的礼仪。
也有阿拉干王国的官吏一时反应不过来的,那城守暗地里指了指两三里外海面上帆影,除了罪魁祸首的那两艘驱逐舰,后面还有十艘大上许多的巨舰啊!而后面还有四艘大福船!大福船先前就见过,想来是不会什么神通,所以这城守他低声问道手下:“是这十二巨舰一齐喷火,引发神通的么?”下面的人摇头说不是只,只是前面那两艘小的。
“吾等何以抗?”他听完就这么问着那些面上极为不爽的阿拉干官吏,一时之间,大家都低下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最好的办法。人家只用了两艘最小的舰,瞬间就把这一片海面扫平了,要惹着后面那十艘大舰出手,谁扛得下?
这当口,不得不说,马文升这等正牌进士,就要比黄萧养这老海贼、曾经的顺民天王强大得多了。俗话讲,拳头不打笑脸人。人家好端端地赔着笑,怎么一拳打下去?何况自己先杀了别人王国怕有近百艘小船,人船皆亡,结果城守出来,又是长揖及地,又是赔罪,又是赔钱,还怎么扯下去?换成黄萧养这等江湖出身的汉子,也只好作罢,等着再寻个什么籍口来打就是,此刻是万万的打不下去的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啊。
但马文升就不同了,所谓夷狄之有君,不若诸夏之无。对于华夏以外的人类,那是感觉跟野人没区别,就连广东、广西、福建这一带,中原那边,也是不太看得起的,从各省分配举人名额这一点上,就可以明显看出来了。所以,这城守再怎么整,马文升压根就不去理会,他直接还是重复方才那话:“汝等蕞尔小国,何故阻挡我大明西海舰队?速离之!”
阿拉干的城守充分发挥了唾面自干的本事,依然谄媚地赔罪和开脱着:“是、是,上国天使说得极对,那些贱民真个不晓事,只是这海面上的贱民,因犯上国天威,天厌之,已不存于世……”
“学生说的是,尔等小国,何以阻挡在我大明西海舰队之前?限尔一炷香之内,速离之,否则,勿谓言之不预!”说罢马文升一拂袖,起身在那一个班的陆战队护卫之下,施施然登船,向那广西号划了去,连那城守教人担上来赔罪的礼物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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