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奄奄一息,这么长途跋涉的转进,榨干了他们最后一点生命力。
邢大合是高级指挥员里,算是状态最好的了,在丁如玉昏阙过去,胡山向丁一汇报时,就是他还在奔前奔后安顿着部队。但当丁一走到他面前,把一碗粥递给他时,邢大合的泪水就无声淌了下来:“我不甘心啊先生!不甘心啊!怎么会输呢?我们怎么会输呢?他娘的!我们怎么会输啊!”
他始终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跪在地上,抱着丁一的腿,嚎啕大哭。
“是人就会输。”丁一抽出腿来,一脚就把他踹翻了,冷冷地对他说道,“滚起来,喝粥,嚎你娘啊!一大堆事等着去办呢,输一次有什么好嚎的?杀回去不就得了?”说着丁一往边上走过去,把那些失魂落魄蹲在街边的营连指挥员,抡起巴掌,一个个兜头扇了过去,“起来,喝粥去,装这鬼样子给谁看?给老子起来!”
兵为将胆,将是兵魂。当这些军官被丁一臭骂了一顿之后,似乎他们倒是有了几分活气。
“喝个八分饱就好了,邢大合,等下挑三个营,去接管成都府的城门,带上武器,到了成都,就有弹药补给。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让文胖子去!”丁一并没有如安慰胡山一样的去安慰他,反倒是一通臭骂。
不过很显然这是奏效的,各人的个性不同,而丁一很好的捉住了他们的性格特点。
邢大合不是胡山,他需要这种变相激励,丁一如果安慰他,反倒会让他更加质疑自己,更多沉溺在伤悲之中不可自拔。胡山不一样,他不会到了此时,还在想怎么会输的问题,他早就想通了。
“是,先生。”邢大合无精打采地应着。
“大声点!”
“是!先生!”
丁一盯着邢大合良久,伸手搂着他的颈,把他满是污垢的额头,贴在自己的额头上:“还他妈的能不能打?到底能不能打?”
“能!”邢大合象一头被撩拔起来的野兽。
“还能不能杀人?”
“能!”
丁一松开了他,对他道:“接管城门之后,你会得到弹药补充,然后把城门守好,听到没有?”
“人在城门在!”
“人在不在,城门都要在。要不然这些兄弟怎么安置?”丁一指着躺倒在街边的密密麻麻的士兵,向着邢大合问道。如果不能进入成都府,粮食就无法得到补给,伤兵和病号也无法得到休整,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是,先生!”
当邢大合把喝完了粥的三个营,衣裳褴褛的三个营集合起来。
他们并没有扔下武器,就算象行尸走肉一样的撤下来,就算饥饿和高原反应把他们折磨着人不象人、鬼不象鬼,无论是自己的步枪还是掷弹筒,或是营属的迫击炮,甚至逝去的战友的步枪,他们都几乎全带了下来。
这让丁一感到欣慰,不是军械,而是这支部队的军魂,还没有散。
丁一就对文胖子说道:“发信号弹。”
文胖子扔下粥勺,掏出了信号枪。
三发绿色的信号弹在空中发出光亮,就算成都府的城墙上,也清晰可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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