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金鱼胡同的忠国府第,中门大开,两队极为彪悍精锐的士兵从里面涌了出来,全然不把护卫太后鸾驾的那些人等放在眼里。跟着太后日久,别说那些宫中女官、内侍,就是御马监的兵马,都是只有他们欺负人,哪有被人欺负的?但没等他们动弹,忠国公府的围墙上,就伸出了一根根的乌黑枪管:“妄动者,视为行刺太后之乱党,杀无赦!”
那军兵就不乐意了,冲着忠国公府出来的士兵吼道:“兄弟别这样,都是吃粮扛枪,要不要做得这么绝?再说了,动又怎么了?俺们该管上峰也不是忠国公,再说俺们跟着太后娘娘出来的,你还真敢动俺?”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但有枪声响起,在孙太后身边一个吓得尖叫的女官,子弹准确地把她的头盖骨掀起,立时香消玉陨,超出百米的距离,有这本事的,除了丁君玥那把仿制sg1的狙击步枪之外,就只有英国公张懋手头那边用六角形的线膛钢质枪管,六角形的子弹,不伦不类的仿惠沃斯步枪了。
马上那些军兵就静了下了,太后身边的宫女都敢杀,别说他们这些军汉,谁也不想用脑袋去试试子弹的硬度。而且他们不知道,张懋这把精度很高,可以用镀铜六角形弹头的步枪,装一发子弹,以张懋的水平,也得三四分钟。
“学生见过太后娘娘。”刘吉满面笑容地从忠国公府里走了出来,那两队士兵早就把太后的护卫挤开了一条通道,刘吉缓步走到太后车驾前方,笑道,“吉奉四师母之命,特率府中丁壮。前来护驾。”
太后的脸色很温和,似乎车驾下面刚死掉的宫女,是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连语气里也不见有什么愤怒或激动:“噢,你家师母倒是忠贞无双。”说着把手中的玉如意递给身边太监。“赏。”
那太监下了车驾,“叭!”左轮的枪声便响了起来。
不单那太监捂着胸口瘫倒,那把玉如意也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这厮想要图谋不轨,行刺太后,人人得以诛之!”刘吉激昂对着那些护驾的军兵这么说道,这让那些护驾的军兵,一时都傻了,怎么这跟在太后身边的太监。成了刺客?不是刚才太后让他拿着玉如意,进府去赏忠国公的四太么?
倒是孙太后笑了起来:“刘祐之,若是哀家下车,又当如何?”
“地上这玉如意,便是太后给学生的暗示,身陷敌手,太后性烈如火,宁折不屈,不堪被胁,但求玉碎。不甘瓦全!”刘吉说着,又再次长揖及地,“正是母仪天下。万世风范,学生钦服!”
他的意思,那些军兵听之不明,太后和身边侍候的太监、女官,却都是人精,听着就明白了:别说女官、太监,也别说是奉了太后的命令,要是太后敢动,也一样当场击杀。并且刘吉在暗示着。他一点也不担心善后,他绝对兜得圆!
“有人胁持哀家?”孙太后怒极而笑。
但还没等她说出刘吉在指鹿为马时。就听着这不怕弹的刘某人,义正辞严地说道:“是。倭人可恶,竟敢行刺太后,四师母说了,她是记得太后赐婚的恩情,若是太后有什么不忍言之事,教学生无论如何,必要将刺客击杀当场!先生最是重情义之人,回来听闻,又看着身死当场的倭人刺客、刀具,必会大怒发兵,三军带缟,踏平倭国,以悼太后!”
孙太后一听,就闭嘴了,因为有些事对于她来说,一句话是能听出很多层意思的。
至少,刘吉是连倭人刺客、刀具都准备好了;再就是丁一是最重情义,所以就算夺门当日,终究也没有动她,但张玉却是不然,赐婚的恩情?说的不是恩情,是当年孙太后想把张玉当成人质要胁丁一旧怨吧!丁一下不了手,张玉可是很能下得了手的!
“刘祐之,某知忠国公麾下精锐,天下无对,府中此时更有精兵数百,但汝能屠尽某这二千军兵么?张总镇犹有五千兵马在后,汝能以数百之众,将某等都杀尽了么!”说话的,是张辄手下的参将。
这时东华门方向,升起三颗红色的信号弹,刘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是龙骑卫发出的信号,有人提兵攻入皇城,龙骑卫弃防东华门,退守皇帝所在的乾清宫。刘吉没有回答那军将的话,却是高声道:“张师兄。”
“张耀武!你乱吠啥?”从忠国公府的墙头传来了英国公张懋的声音,“方才刺杀那图谋不轨的女官,便是本公爷的功劳!张老匹夫想要干什么?”他说的张老匹夫,却就是都督张辄了,甚至张懋还说道,“教张辄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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