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内部的矛盾,是可以用外部矛盾来转移的。先前拒绝和索非亚的婚事,是因为丁一不想这么快和奥斯曼扛上;而现在答应了婚事,自然就是他准备向奥斯曼施加压力了。
至于为什么这样做?大明对于战争的狂热,已经弥漫了整个国家的上下了。
不论是朝廷大佬还是底层的百姓,大家在这十来年的时间里,都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战争,将能使得自己大量获利!而当华夏万众一心,把战争机器运作起来时,可以肯定的一点,那就是皇权的影响力,会得到极大的减弱。
这是有传统的了,防火防盗防皇帝,宣宗时代,皇帝还能带几千精骑去三卫打仗吧,到了英宗,开始还好,结果出了个土木堡,不论文武,都下意识不让皇帝插手兵权了,何况于景帝在位时,于谦又把着相权,也真没什么让他插手的可能。在原本的历史上,这种情况会进一步的发展,到了正德年间,皇帝领兵去打去了胜仗,还手刃一名敌人,居然都能被士大夫唱衰到不行了。
而在有了丁一介入的此时,到了英宗复位,基本都是兵权方面交给丁一了;而到了朱见深,实话说,大约从明太祖开始,算起来他是最没有实权的皇帝了。当战争机器开动的时候,皇权对于这个国家影响,必定会被减到最弱的地步。
这一天的晚上。丁一拜访了李贤,自从李老太太过世以后,丁一已经比较少过来走动了。不是情份淡了,而是一个大明军魂,一个大明首辅,走得太近,天知道他们两个要谋划什么?不过这一夜,丁一终究还是来了,一落座就开口:“如果议会立宪才是让整个华夏文明历久长青的办法。那么我不介意在这件事上,尽一点微薄之力。”
李贤听着。不禁连持在手中的茶杯,都微微颤抖,因为他很清楚丁一这话的意思。
尽一点微薄之力,就是丁一不介意直接把朱见深这个皇帝。摆到吉祥物的位置。
如果别人来说,也许没有说服力,但丁一开了这个口,却就是无人敢于质疑的事了。
“但我不知道,是否议会立宪,就能奏效?”
“是否会变成大明虽强,但九成九的国民都是穷人,而财富集中在士大夫阶层或是商贾手里?”丁一说得很诚恳,他真的不知道。把权力交给议会,是不是就能一劳永逸?罗马的元老院就不说了,现代标榜着自由民主的灯塔国。多少人还上大学的贷款,要还几十年!【作者没领五毛,类如“tbl坎”的出处,有兴趣可以看看。】
正因为丁一处于前世信息爆炸的年代,只要愿意,总能搜集到许多的东西。所以他才很有些拿不准:“我真的不知道,所以我不敢这么干。”
在李贤这里。话说到这节,就算透了,不必再去解释太多。
“如晋要纳那大秦公主?”李贤马上就接上了话头。
“是。”丁一并没有隐匿。
“如晋要提兵以惩不义?”
“是的。如果我拿到罗马帝国皇帝的称号,那么我必将要为大秦讨回正义。”
李贤沉吟了半晌,点头道:“这是好事,扬我大明军威,诸部阁当尽力协办。”
听着这话,丁一就起身告辞了,因为李贤这么说,就是代表大明朝廷的一种态度。
往浅显里说,大家都在等着开战呢,谁也不会在这中间使绊子
出了李府,丁一并没有再去军营发动战士,而是直接就回了金鱼胡同。
“天津到京师这段铁路,祐之能不能办得下来?”出乎刘吉意料的,是丁一回府之后,开口说的第一件事,不是关于第二师、第五师的士兵斗殴事件,也不是迎娶索非亚的事情,而是铁路,那段正在铺设的铁路。
刘吉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答道:“弟子愿尽力一试。”刘某人自然也是想独当一面的,但打仗他是真的不行,去海外他也不太乐意,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他不太可能放过。
“要做就得做好,没有试的概念。”丁一并没有留给刘吉什么余地,很严肃地对他说道,“若是出了差错,这是绝无情面可讲的事,你要想清楚。如是办得好了,以后铁路这块,就由你操持吧。行与不行,你得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刘吉想了片刻,咬牙道:“弟子愿立军令状!”
“嗯,你先下去,把相关资料调了档,看看有什么不明白,一会过来咱们再参详。”
看着刘吉下了去之后,陈三却就低声问道:“先生,情况恶劣到这地步了么?”
为什么这时节还惦记着铁路?刘吉是当局者迷,一时没有查觉,加上他在军事上的天赋也真的很差;陈三一听就明白了,如果天津到京师的铁路铺好了,那么,两广的兵马,随时就可以通过海路运抵天津,通过铁路入京!
别小看这百多公里的铁路,虽然这年代的火车很原始,丁一坐的四轮马车要是放开跑,超过火车的速度是没什么问题的,但火车不会累啊,而且运载量什么的,那根本不是驮马可以相比的。
更重要的是,士兵上了火车,就算一小时跑个二三十公里,那这几个小时里,士兵也是可以得到放松和休息啊,这个驮马真的比不了的。
所以丁一惦记着铁路,陈三就很敏锐地感觉到,丁一已经开始在着手准备着一些东西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