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日楚若羽是来讨债的,她要如何还这笔债?
上一次在叶城,已经因为这件事害得她和上官陌几乎是生离死别。她有些发愁。
苏浅一味觉得,是自己欠了这笔人命债,却忘了,当初刺了白蒙致命一剑的,是上官屠。
秀秀见一坛酒已被两人喝得见了底,有心要劝一劝,却又不敢。只盼着上官陌赶紧回来救场子。上官陌却一点消息没有。她借着苏浅让她出去拿酒的工夫去询问门口的侍卫有没有上官陌的消息,侍卫回说殿下已经不在皇宫,出城去了,已经差人去追了。
秀秀愁得挠脑袋。
女主子昨夜喝得就有点多,这样喝下去女主子非喝大不可。
她看着小厨房里的水缸,有心想给酒中兑一瓢凉水,又怕主子尝出来会发落了她。主子的厉害名声她不是没有听说过。
愁了半晌,她还是乖乖地抱着酒坛送进了房间。将酒壶装满,她不甚乐意地执壶斟酒。
“方才钟祭司差人要走了两坛烈酒。”秀秀道。
她本意是要提醒苏浅,身上还担着大事呢,不要喝酒误事。
但苏浅向来对自己的酒量自信,区区桂花酿,并不能就把她喝醉了。钟云要烈酒,无非是给上官皓月要的,上官皓月他如今正需要几坛烈酒将自己灌醉了,睡上一睡,好熬一熬时间。这不是什么大事。
“要就要吧。府上又不是没有酒。”
秀秀不死心,又道:“钟祭司可是有任务在身呢,怎么能喝酒呢?帝凰娘娘。”
苏浅蹙眉瞥了她一眼。
秀秀吓得一哆嗦。
“要不你亲去劝一劝钟祭司?我看你真是有管家的本事,要不这个家你来替我当算了!”
苏浅带着怒气斥了一句。
小丫头忙低头跪了下去,“奴婢不敢,娘娘恕罪。”
楚若羽道:“小丫鬟关心浅姐姐而已,浅姐姐何须与她动怒?”
苏浅抿了一口酒。
秀秀说的隐晦,寻常人哪里听得出来她这是在关心她。
她心里不由暗叹,多年未有交道,楚若羽也已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若羽喝酒。”她淡笑着说了一句,喝完了,将酒杯搁在秀秀面前,没好气地道:“斟酒。”
秀秀苦着小脸给她两人斟上,她端着酒杯默了一瞬,忽然问道:“若羽,你还想报白蒙的仇吗?”
楚若羽也是有一瞬沉默,半晌,才叹了一声,道:“这个仇,倾我一生时间,怕也是徒然白费力气的。我既没有能耐杀得了上官屠,且当初上官陌说过,要父债子偿,我连上官屠都奈何不了,更何况是天下无人堪出其右的上官陌?浅姐姐你羞煞若羽了。”
“说起这笔仇,也是应有我一份,若羽,我还是当年那句话,如果你觉得恨我,可以向我索仇,我不会还手的。”
楚若羽望住她,“当年,已是害得浅姐姐夫妻夫妻差点反目,双双还因那件事受了重伤,若羽心中歉疚不已,浅姐姐再别提报仇的事。”
大眼中却不知不觉流下两行泪来,苏浅慌忙找帕子给她擦泪,边擦边劝慰:“若羽你别哭啊,你这一哭我都不晓得要怎么办了。”
楚若羽从她手上接过帕子,擦拭眼角,只擦了一下,却是嚎啕一声,趴在桌上就大哭了起来。
苏浅手足无措地瞧着她,她真是对这种状况不晓得要如何处理,自小学的是帝王道、权谋术,却在这种小事上难倒了苏英雄。
她一手挠着头,一手试着轻拍楚若羽哭得一耸一耸的后背,为难地道:“若羽,你,你别这样好不好?你真是愁死我了。”
楚若羽只是大哭,一句话也不说。苏浅愁得双手拢住她的肩头,道:“若羽,你这样哭多伤身啊,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和我说一说,别这样行不行?”
倒是小丫鬟秀秀比她还镇静些,疑惑地道:“娘娘,她这个样子,莫不是醉了?”
这是耍酒疯呢?
苏浅倒是知道有的人喝醉了会大哭大闹,但楚若羽,不会吧?
她试着摇了摇楚若羽双肩,还是只晓得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连句话也不说。
这光景,是真的喝醉了?
“秀秀,你帮我扶她去床上。”
苏浅扶起楚若羽,将她的胳膊搭在脖子里,往里间挪,秀秀忙过来搭手,还未走到里间,楚若羽已经醉得睡了过去,软趴趴贴在她身上。苏浅好笑地连句话也说不上来。
这叫个什么事?
外面却忽然传来嘈杂声。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连礼都忘了行,喘着道:“帝凰娘娘,不好了,那边打起来了,有刺客闯入咱们太子府。”
嘈杂声自上官皓月的寝殿传过来,苏浅立即明白了刺客所为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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