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们沉默了,看着锉香炉锉得头都不抬的宁小药,当今圣上是个心中有苍生的人。
楼子规冲将军们摆了摆手,指了指关着的寝室大门。
将军们鱼贯退出,想着自己得想办法去凑点钱来,不能眼睁睁看着圣上当家产啊。
楼子规替宁小药倒了杯水,说:“这种事你让太监宫人去办就可以了。”
宁小药没停手,摇头说:“那都是太后的人,我哪敢用她们?”
楼子规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宁小药这时停了手,看看自己的劳动成果,不错,印记被她锉没了,有力气就是干活快啊!宁小药给自己点了个赞,二丫从早上锉到现在,那个花瓶的印记还在呢。
“你就是把这屋里的东西都卖了,也解决不了问题,”楼子规看看宁小药有些发红的手,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什么都不做,不是更解决不了问题吗?”宁小药强忍了翻白眼的冲动,她打听过了,便宜爹留给她的钱,在太后手里,国库里的钱,由户部管着,然后户部的头头,呵呵,那是谢老头儿的大儿子!
皇家的钱,国家的钱,都在姓谢的手里,这又是个让宁小药忧伤的现实。
楼子规坐了一会儿,跟宁小药要了把锉刀,也开始帮着宁小药锉屋里这些御用之物的印记。圣上说的也没错,以其坐在这里犯愁空想,不如做点什么实事。(所以督师你的实事,就是陪着圣上一起锉锉锉吗?
谢太后在太后殿里听太监复述了宁小药的回话后,抬手就砸了一个茶杯在地上。
太后殿的人都噤若寒蝉,太后娘娘那时跟皇后斗,跟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斗,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可见圣上把太后娘娘气成什么样了。
谢太后这会儿迫不及待想看一日之后,楼子规毒发身亡,宁玉这个不孝女会怎样跪在她面前求饶了。
赖嬷嬷这时抱着宁心站在谢太后的身边,小声劝道:“娘娘息怒,只要娘娘无错,那错的那个人就是圣上了。”
母子之间,母慈子不孝,那世人就只会骂那不孝的子女,赖嬷嬷的话谢太后明白,只是她咽不下这口气,下棋的人竟然被棋子咬了手!“枯木大师说的没错,”谢太后咬牙低声道:“圣上跟哀家八字相克,她与哀家就不可能母慈子孝!”
谢太后说着说着,把自己说伤心了,从赖嬷嬷的手上抱了宁心在怀里,泪流不止。
赖嬷嬷叹气,她主子也没把圣上当成亲生子看过,你只生不养,又能指望圣上对你有多少母子之情呢?赖嬷嬷是旁观者清,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讲,天家母子的事,轮不到她一个做奴婢的说。
“母后只能依靠你了,”谢太后的眼泪滴落到了宁心的脸上,哽咽道:“王爷要快一点长大才行。”
小脸被泪水浸得冰凉一片,承王宁心大哭了起来。
一时之间,太后殿里响起哭声一片,满殿的凄凉。
这天夜深之后,宁小药带着二丫姐弟在大殿寝室里睡了,楼子规从暂住的宫室里出来,身上只随意地披了一件春衫。
宋谨脚步匆匆地跑过长长的走廊,站在了楼子规的身前。
“去打听一下,”楼子规看着满园的杜鹃,跟宋谨小声道:“平日里是什么人在照看承王。”
宋谨的目光猛地一跳,“督师?”
“大朝那日,一个孝字就可以压得圣上动弹不得了,”楼子规说:“谢氏的依仗除了圣上就是承王,谢氏父女想战,那便战。”
宋谨应声道:“末将明白了。”
“找一下我们在御林军中的人,”楼子规又道:“之前我不想连累他们,不过现在,我得用他们了。”
宋谨小声问道:“督师要在哪里见他们?”
“明日带为首的来这里见我,”楼子规说:“圣上若是驳了太后的垂帘听政,那御林军里那些谢家养的狗,就得杀了。”
杀人这种事,宋谨见多了,所以楼子规说得平淡,宋谨点头也点得爽快,两个人就像在商量明日要吃点什么似的。
“若是惹急了谢氏父女,这样也不好,”宋谨跟楼子规说:“京畿一带的兵都在谢氏的手里,他们会不会……”
“不会,”楼子规不等宋谨把话说完就道:“承王还小,他们害了圣上,承王为皇,那去母留子,谢太后就得死,那个女人舍得?”
一个热爱权势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惜命?
“你去安排吧,”楼子规拍一下宋谨的肩膀,“小心一些。”
宋谨点头,转身匆匆走了。
楼子规一个人站在走廊里,投在地上的影子,被廊下的灯烛拉得很长,黑老大跑到了楼子规的身边,喵喵叫了两声。
楼子规低头看黑老大。
黑老大跳到了走廊的栏杆上,拿脑袋蹭蹭楼子规的手,叫唤着说:“督师你不用担心,小药很厉害的呀!”
很厉害的宁小药这时在床上翻了个身,梦里一桌子香酥鸡腿在向她招手,嘴一张,宁圣上的口水就流了一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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