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翻墙出了许府,楼子规马上就问宁小药。
宁小药在楼子规的肩上趴着,说:“你能先把我放下来吗?”
楼子规放下了宁小药,不错眼地看着宁小药。
两个人翻得是许府的后墙,后墙外的巷子背街,原本就人烟稀少,现在京师城里风声鹤唳的,人们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所以这条背街巷子就更是人迹罕至,寂静无声了。
看一眼围墙阴影外的阳光地,宁小药抹了一把额头上热出来的汗,说:“她给我的不是毒药,我吃着一股香灰味,没毒。”
楼子规一愣。
宁小药咂了咂嘴,似是回味了一下那五粒药丸的味道,说:“嗯,没错,是香灰味,跟我在宫里尝过的熏香灰一个味道。”
“你没事吃香灰干什么?”楼子规问。
“啊?”宁小药说:“我就是想着万一哪天闹饥荒了,我提前试一下香灰这些,毒不死人,又能吃的东西啊。”
楼子规……,宁姑娘的脑子他好像永远也跟不上,这姑娘是有多闲,才能操心这事的?
“许氏夫人是个好人,”宁小药吸吸鼻子,挺感动地道:“虽然她抽过我。”
楼子规的思路又被宁小药一声许氏夫人,拉回正事上来了,说:“是真的?只是香灰?”
“是香灰,”宁小药说着话就白了楼子规一眼,“督师你不要侮辱我的专业。”
“专业?”
“就是职业。”
“皇帝?”
“大夫噻,”宁小药又朝楼子规扔了一记白眼。
轻咳了一声,楼子规拉着宁小药往巷口走,道:“看来许家也想找机会离开谢文远这条船的。”
宁小药先只是哦了一声,可是边走边想楼子规这话,突然脑子里“轰”了一声,宁小药停下来不走了,说:“你说啥?许靖早就不想跟着太师混啦?”
楼子规说:“许氏不敢真给你毒药,无非就是想日后,你杀了谢文远以后,不要为了这事处置许家和陈家。”
宁小药一脸的惨烈,眼底都笼上水汽了。
楼子规莫名地就心疼了,说:“怎么了?”
宁小药悲痛道:“早知道这样,我们昨天忙活一晚上,我还挨一大嘴巴,我们图啥啊?”谈谈人生,伸手相邀就能做成的事,他们一帮人又是演戏,又是挨打,还要放火,干仗的,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宁小药不讲楼子规还不觉得,这会儿听宁小药这么一说,楼督师也发现昨天晚上他们白忙一场了。
宁小药想哭了,有这瞎忙活的工夫,她不能睡觉?坐小厨房里吃点什么也是好的吧?
看宁姑娘苦着脸,眼泪汪汪的小模样,楼子规更是心疼了,忙就道:“你这是做什么?哭了?”
“我憋屈,”宁小药嘀咕。
“是我的错,”楼子规跟宁小药承认错误。
宁小药马上就抬头看楼子规了,目光变得有些不善了,“你早就知道许将军他们不想跟着太师混了?”
楼子规忙摇头,别说这事他真不知道,就是知道,他也不能承认。
“那你错什么了?”宁小药低头继续憋屈。
楼子规摸了摸宁小药的脑袋,想哄这姑娘开心,可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想了半天,楼子规问宁小药:“要吃蛋黄锅巴吗?”
嗯?宁小药又抬头了,说:“督师你要请我?”
楼子规点头。
“好啊好啊,”宁小药刚才还感受着这个世界的恶意呢,想到刚出锅,又香又脆的蛋黄锅巴,这个世界在宁小药的眼里顿时又变得美好了,不就是白忙活一场,白挨一记大嘴巴吗?又不是闹丧尸,有啥可难过的?
“走,”宁小药笑弯了眉眼,拉着楼子规就走,说:“我认得那家店,我们这就去!”
见宁小药瞬间就兴高采烈了,楼子规的脸上现了笑容,督师大人在一刻心里是很自得的,他对哄姑娘这事还是很有天分的。(督师,您这不是有天分,这是因为宁姑娘她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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