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出南城,就是想南下,”项农站在大雨里低语几句,随即就抬头命义子道:“你不要管营里了,带上你营里的兵,去路上堵这个昏君。”
项天歌抱拳大声应一声是,带了自己营中的人马,离营往南下的路上去了。
“走,”项农上马,大声道:“我们去会会昏君!”
等出了中军营地,项大王和义军众将领才发现,联营里到处都是人影,昏君在哪里?
“我们要出去吗?”裴殷陪宁小药蹲在一座军帐的帐门后面,厚实的帐帘被宁小药掀开了一道小缝,两个人就透过这道小缝往外看。
这是个供义军将士们休息用的大寝帐,寝帐里的义军都死于影风们的乱刀下,宁小药和裴殷蹲帐门前望风的当口,影风们匆匆换上了义军的兵服。
宁小药手一松,帐帘又合拢严实了,宁圣上手往后指,说:“在说下一步行动之前,二老爷你是不是跟我解释一下,这是肿么回事?”
宁小药手指着的地方,二丫搂着小球坐在一张木凳上,两小都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宁小药。
裴殷道:“圣上换了便装出宫,就是为了方便混入义军里,否则,圣上为何不选北门?”觉着流寇比北胡人好欺负?这显然不是宁小药选择从南门出城的原因。
“这跟你把二丫和小球带出来,有毛的关系?”宁小药冲裴殷瞪眼,她也就是被城门那里好几万人跪着的场面震住了,没顾上看裴殷带出城的兵马,打死她,宁小药也想不到,这位能丧心病狂地把二丫和小球带出城啊!
“要隐瞒身份,没有比身边带着两个小孩更好的了,”裴殷没跟宁小药互瞪,笑起来的样子很一如既往的好看,但也让宁小药火大,“时间紧急,这事我没来及跟圣上说。”
宁小药怒道:“你就不能认真找个理由吗?”
“我是认真的,”裴殷还是笑。
宁小药捏拳头都捏出声音来了,她好想现在就把这货揍一顿啊!
“没人会相信一国之君突围之时,身边会带着两个与自己无血缘之亲的孩子,”裴殷头往宁小药跟前凑了凑,低声道:“这个理由,圣上接受吗?”
“圣上,”二丫这时怯生生地开口道:“那我,那我再带小球回去?”
宁小药……,她还能再说什么呢?好容易出来了,她再折腾回去?
“下面怎么办?”裴殷将帐帘掀开了一道缝。
宁小药往帐外看一眼,“听见没有?北胡人说话的声音。”
裴殷点头。
北胡人的语言跟雍宁人的截然不同,很好分辨。
“出去我们就喊昏君往南跑了,”宁小药把手里的刀转了一转,小声道:“我们带着这两帮人往南跑。”
“然后呢?”裴殷问。
影风们这时都凑了过来。
宁小药舔一下有些干的嘴唇,说:“然后就是重点了。”
包括裴殷在内,大家伙儿都屏住了呼吸。
“跑路不是目的,”宁小药说:“我们的目的是,拉着流寇去打北胡人!”
没人说话,大家伙儿都惊呆了。
“我们手里的兵是不够,”宁小药不管不顾地接着说:“可是流寇这么多人呢,都是雍宁人,他们凭什么不保家卫国?”
“不是,”裴殷开口道:“人流寇听你的啊?”
“我脸没这么大,”宁小药很有自知之明。
“那你要怎么做?”裴二爷就想不明白了,他们在流寇里就落个昏君名声的圣上,要怎么拉着流寇去跟北胡人玩命?
“联营的西南方,”宁小药压低声音:“有一座流寇的女营。”
所有的人都盯着宁小药,没人相信圣上这个时候还能想着女人的事,不过大家伙儿也都想不明白,圣上这个时候盯上女营是要干什么啊?
“项农没儿子,”宁小药说:“他就是一个女儿,叫项婉婉。”
“你想拿这个项婉婉威胁项农?”裴殷问。
“这招没用,”宁小药摇头,“项农还没到不能生的时候,他能承受死一个闺女的伤痛。”
“那你要干什么?”
“我们把这个姑娘抓了,这会儿北胡人也过来了,抓一个看着身份高的,”宁小药对对手指头,“你们懂滴。”
在场的诸位互相看看,之后都冲宁小药摇头,他们不懂。
“姑娘的衣服不脱,”宁小药只得又道:“北胡人的衣服扒光,等把义军叫来了,我们再把这个北胡人给剁了。”
北胡人强上项农的独生女。
还露天席地的,让很多人看见了。
项农要是不报仇,一个连闺女都护不住的怂货,怎么在义军里称王?
“为了合逻辑,”宁小药看一眼帐外,又说:“我们多抓几个姑娘,造成这帮北胡人不知道项婉婉身份的假像。”
“等等,”裴殷说:“你这会儿又变成要弄一帮北胡人了?”
“我刚决定的,二老爷这你也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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