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何不问?”
“此事如可行,自当与公台商议,如不可行,也就没有问他的必要了。”
陈宫和程立两人皆为智谋士,而两人又有不同。
陈宫年少成名,与兖州的士人多有交往,程立虽非寒士,其族亦非豪姓,不是世代簪缨,直到中平年间,才因攻破黄巾、收复东阿而扬名,与兖州的那些名族大姓家的子弟并不是很相熟,这是一个不同点。第二个不同点是,程立五十多了,比起陈宫,他的城府更深。
是以,曹操没有把鲍信的密书给陈宫看,却来征求程立的意见。
毕竟,夺刘岱的权是件大事,曹操得尽力避免事情泄露。
程立很欣赏曹操的慎重态度,於是对曹操说道:“吾以老朽之身,蒙君信重,感激不已。孟德,那我就直说了。”
“公请言。”曹操说完,目光炯炯,聚精会神地听程立的意见。
程立以袖掩手,轻轻拍在案上,说道:“此事可行,也不可行。”
“噢?敢请公细言之。”
“诚如鲍济北所言:刘公山无能,安兖州者,非君不可。此是可行。”
“不可行呢?”
“刘公山拥众数万,纵得张孟卓、袁伯业相助,逐之岂易?公山如不让权,必生内斗!是时也,北有黄巾、东为徐州,君与刘公山若再相斗州内,不闻‘鹬蚌相争’乎?此是不可行。”
曹操叹道:“此亦吾之虑也!”说道,“我要是与公山内斗州中,只会使贞之‘得而并禽之’。”展开鲍信的密书,又看了两看,将之收入配囊里边,说道,“我便回书允诚,述以不可行故。”
程立摸着花白的胡须,眯起眼睛,说道:“倒也不必急着给鲍济北回书言不可行。”
“仲德公,此话何意?”
“桥元伟,尝为兖州刺史,甚有威惠,而被刘公山所害;刘公山数攻济北黄巾,凡俘虏之众,多残杀之,深为黄巾恨。孟德,此皆可利用者也。”
曹操怔了下,旋即明白了程立的意思,倒吸一口凉气,说道:“这……,会不会太险了?”
“不行险计,何以解兖州之险?何以解君之险?”
“设若事泄?仲德公,吾等将为千夫所指矣!”
“只要把事情办得妥当,何来泄露?”
曹操掐着颔下胡髭,在堂中转走。程立安坐席上,看着他绕着圈的踱来渡去,等他决断。
曹操做出了决定,步回至程立案前,眼中透出杀气,紧握剑柄,说道:“公言之甚是,不行险计,就无以解兖州之险!就按公意行事!我这就回书给允诚,让他布置。”顿了下,又道,“仲德公,此事重大,无论成与不成,只公、我与允诚可知。”
程立镇静地点了下头,说道:“正该如此。”
鲍信提议逐走刘岱,程立更进一步,建议索性杀了刘岱。议定此事,两人又反复讨论细节,接着,说起此事如成之后,接下来该怎么办,程立献上了一整套的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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