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园里,张将军与阮沐民坐在客厅的意大利进口真皮沙发里,二人面色各异。
二房太太坐在旁边,张凤鸣神情悲戚,满脸哀伤,双眼红肿着,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都是悲痛的光。
大房的脸上倒是很镇定,嘴角上隐隐的透着一抹嘲讽。
佣人送来上好的西湖龙井后悄然退了下去。
“张将军,您请用茶。”阮沐民见多识广,自知理亏在先,对付此情此景,当然是低声下气了。
张将军的脸上表情僵化,冷头冷面,从鼻孔里轻哼了声,伸手接过了阮沐民递过来的茶杯,揭开杯盖,呼吸轻吹,然后放进嘴角边轻啜了一小口,茶叶的香味直直沁进了心款深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去,把阮家俊给我叫过来。”阮沐民满脸严肃地朝着旁边站着的佣人吩咐着。
佣人答应一声走了。
一会儿,满脸颓废,精神低迷不振的阮家俊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走路都不太稳,膝盖酸痛。
自从乔立远被抓走后,阮沐民就心惊胆颤了,事实上,早在非洲时他就知道了。
从非洲回来时,气愤交加的他,当即就煽了他二个耳光,开始了对他的教训。这几天来基本都是让他在书房里罚跪面壁思过。
“张将军,爸,大妈,妈。”他走来后,低着头,挨着把所有的人都叫了个遍。
张将军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光掠过处是一层冷冽。
阮家俊瞬间觉得心都凉了。
“阮家俊,我还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自已犯了错后,不但不承认错误,勇于承担责任,还带着目的接近我家宛心,我问你,那天你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找吴将军是什么意思?”张将军的眼里冷冽如刀,声音更是非常的冷,句句带刀的质问,让阮家俊羞红了脸,再没有勇气去看他。
“张将军……”他嗫嚅着嘴唇,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畜生,好好的路不走,尽想着歪门斜道,还要设计去害木锦慈,难道爷爷那些年是白教你怎么做人的了吗?”阮沐民看到阮家俊就气都不打一处来,断然怒喝道。
阮家俊脸上青红交替,低着头,
“阮董,现在很多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之所以会来到阮氏公馆,还是看在二家世交的份上,替你们除掉乔立远,同时,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是为了我的女儿张宛心来的。”张将军声音粗犷,掷地有声。
“那是,那是,麻烦张将军了。”阮沐民脸上带笑,连声附和:“宛心小姐美丽贤惠,比起我们家俊来不知道好出了多少,我们家俊能娶到张宛心小姐,那不仅是他的福气,也是我们阮家的福气。”
“哼。”张将军冷哼一声,冷声说道:“我们宛心单纯善良,而我呢,也不求女儿能嫁个多有出息的男人,但首要的是男人的人品要好,要对我的女儿好,但现在目前来看,这二点阮家俊基本都不具备,因此,我今天过来,是来替我女儿解除婚约的。”
张将军的话非常清晰地落入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阮家俊听得更是真切,他低垂着的头顿时昂了起来,脸上一片灰白,整个人都有些呆傻了。
这些日子来,他已经不知不觉间适应了张宛心带给他的欢乐,开朗,渐渐的,似乎张宛心已经走入了他的心里,就像是他的妻子那般已经生根发芽了,今天这样被张将军提出解除婚约,不亚于当头一声棒喝,让他呆傻了。
“张将军,这个事情是不是可以酬情考虑下,毕竟小儿……”阮沐民满脸的尴尬,低声请求道。
“不行,这个事与别的事不能比,不能原谅。”张将军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冷眼望了眼阮家俊,又扫视了众人一眼,断然否定道,“我先告辞了,等下会在阮氏公馆的大会上宣布这项决定的,此时过来,只是想提前跟你们打个招呼。”
张将军说完从容自若地走了。
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中。
“畜生,你做的好事,活该。”阮沐民被张将军瞪鼻子上脸的,碰了一鼻子灰,好不尴尬,当下恼怒不已,朝着阮家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骂。
张凤鸣抹着眼泪说道:“沐民,别光骂他了,他也不小了,这些天也受了足够多的惩罚了,想想办法帮帮他吧。”
“够了。”阮沐民一听到张凤鸣的求情,心头就火大,回头,怒喝道,“他就是你溺爱出来的,看这个样子,我们阮家的子孙,个个都有光明的前程,偏他不知道珍惜,硬是活活的丧失了,我这样的惩罚算什么,告诉你,他就等着被赶出阮氏公馆的命运吧。”
阮沐民愤愤说完拂袖而去。
“啊。”张凤鸣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了下去。
大房刘氏的脸上闪过丝不可察觉的笑意来。
不,不要这样
阮家俊突然醒悟过来,朝着大门外边跑去。
“宛心,宛心,开开门。”他一直朝着墨园的方向跑,直到在张宛心住的客房门前才停了下来,重重地拍着房门,一声声叫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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