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禹就靠站在门口,咬了咬干裂的唇瓣,沉默不言。
病床上的虞欢还在沉睡,脸色苍白,各项检查结果显示都还好,都在可承受的范围之类,除了……
怎么办?他要怎么跟二哥说?
……
病房里,许宁城望着病床上还处在昏迷中的顾默白,超过四十米的高空跳水,如果不是他那几年在部队里的强悍训练,他早已被这巨大的冲击力给撞得内脏支离破碎。
而他仅仅是被海水里的气压给压断了两根肋骨,还好,还好……
这般幸运!
没事就好!
许宁城低低吁出了一口气,自己也虚脱地险些没站稳脚步,他跟薛景禹两人一晚上的殚精竭虑,紧张的脑神经没有一刻是放松了的。
这一刻,他是怎么都撑不住了。
“宁城少爷!”
候在病房门口的人恭敬出声,许宁城勉强站定转过身来缓步走了出去,“让人在这里守着。”
“是!”
下属刚应下,面前人影一晃,人体倒地的声音响起,下属惊得疾呼出声。
“宁城少爷……”
“医生……快……”
……
这一晚,陆家凝水湾别墅里仅有二楼书房里的灯是亮着的,一夜通明。
凌晨六点多,黎嫂忐忑不安地起来准备早餐,昨天晚上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少爷居然把那个顾依依给带了回来。
当时都已经是半夜了,黎嫂以为是把少奶奶带回来了,结果,带回来的却是满头鲜血的顾依依。
最让黎嫂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顾依依明显是头上有伤,可大少爷只是让人把她带上了二楼,连家庭医生郭医生都没叫上楼。
顾依依不会是,死了吧?
黎嫂这么一想,吓得手里的勺子都掉地上了,然而就在她弯腰下去捡勺子的时候,二楼传来了一声尖叫。
黎嫂一听惊得脸色一变,赶紧往楼上跑。
……
“啊,我,我的脸,我的……啊,血……血啊!”
顾依依的惨叫声惊恐着从书房里响起,她脑子胀晕晕的难受,醒来时入眼的便是陌生的环境,她靠墙躺坐着,身下是地毯,后背靠着的墙壁传来的凉意使得她一个激灵地又清醒了几分。
尤其是当她的手触摸到疼痛感传来的头部和脸部摸到有黏黏糊糊的物体时,一双手全是暗红色,她的双眼惊恐着要凸出眼眶,唇瓣颤抖着发出了一声尖叫。
一本书‘砰’的一声砸在了她的面前,顾依依惊吓过度,抬脸时,目光透过一撮撮紧黏在一起的头发,望见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男人。
“安,安生?”
陆安生指尖的烟头才抽了一半,可室内的烟雾浓郁得明显是不止抽了一支烟,面前的烟灰缸内烟头是密密麻麻地紧靠着,他一张脸冷得僵硬,凉凉的目光朝着顾依依看了一眼。
“醒了?”
他不含一丝温度的话语清淡地响起,视线却飘向了窗外,朦胧灰色的天际还下着雨,有种让人紧迫的压抑感。
凌晨五点半了,这一晚他一夜都没合眼。
顾依依脑部受到重创,她不知道伤到了哪里,只知道脑子是一阵沉痛的,在接触到陆安生再次看过来的目光时,恍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在游轮上那个房间里所经历的一切,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失控般地摇着头朝陆安生爬过去抱住了他的腿。
“安生,我昨天晚上真的什么都没听到,真的……”
她像是知道了自己不该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就是险些让她昨天晚上命丧当场,那种跟死神擦肩而过的惊恐使得她这一刻都快哭了!
陆安生低头看着她紧抱着的裤腿,微微一俯身,手便扣住了她的下巴,一抬高,冷冽的声音幽幽响起,“你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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