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总是充满干劲,他们总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就能改变帝国目前的现状,我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从京师绕道天津乘海船又经觉华岛方到宁远的杨嗣昌作为维新会的代表,和魏公公作了平生第一次深谈。
原本杨嗣昌准备了好多问题,但是在觉华岛的所见所闻让他见到魏公公后,立即问起了海军所说的军部参谋问题。
因为,他认为军部参谋在皇军体系中非常的重要,比之边镇大帅的幕僚更加重要。
但这些平均年龄不到三十岁的参谋们却给杨嗣昌一种极其奇怪的感观,明明这些人年轻富有活力,但却不知为何这些人又似乎充满戾气——一种极其仇视朝廷,一种极其仇视官员,一种极其仇视士绅的戾气。
而更奇怪的在于,这些参谋们明明官衔并不高,但不知为何大多数军官似乎都很重视他们的意见,甚至一些官职比参谋们高得多的军官竟然对这些参谋的意见言听计从,好像他们是下属一般。
这在大明任何一支军队中都是无法想象的存在。
海军负责接待并护送杨嗣昌的就是一个年轻参谋,这个参谋对北京城的动静十分的感兴趣,途中多次向杨嗣昌打听京师官员和百姓对皇军的观感,并提及他作为海军的参谋曾经上岸对天津附近的官军驻防情况进行过考察,得出一个非常失望的结论,那就是天津的水营于其存在浪费国库的钱粮,不如就地解散让士兵回去种田或打鱼去。
口气十分高傲。
透露出的消息则让杨嗣昌感到心惊,如果联合舰队已经对天津水营和驻防官兵进行了所谓“考察”,那是不是意味着皇帝亲军真如广宁参贞王化贞所言那般正在谋划造反呢?
作为正统的进士,杨嗣昌对大明还是很有感情的,他愿意接受魏公公关于维新,关于殖产兴业强国的思想和举措,却不代表他这个“父子两进士”的户部江西司员外郎会甘愿成为叛军的同伙。
在进一步了解到皇军现在有强硬扩大派和软弱不扩大派之争后,杨嗣昌深感必须就此事详细征询魏公公,否则他内心不会安宁。
这一次他代表维新会出关寻找魏公公,一方面是详细了解平奴战事及皇军正在进行的关东大演习,另一方面则是代表维新会从魏公公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他是不是真的要造反。
清夫人阿巴亥正在给公公更衣,卧室之中原本不应该会客,尤其是会见如杨嗣昌这种人物的场所,但是公公却依然在此接见了杨嗣昌。
地点的不同,代表公公本人对杨嗣昌的观感不同。
“咱家爱酒,爱女人,爱烟,”
公公丝毫不对杨嗣昌隐讳,戴上帽子后? 他道:“在咱家终日为国事操劳而头痛之时,有一个女人在咱家身边用她的玉手给咱家倒上一杯酒,点上一根烟? 可以很有效的解咱心宽呀。”
杨嗣昌微微点头? 女人和酒同样也是他的爱好。他也没有因公公是阉人而对公公好女色有什么暗地诽薄? 反而认为这很正常,也是美谈。
这就是他杨嗣昌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他的眼里只有能办事? 会办事的人? 而没有什么门户之见,更没有什么贵贱之分。
显然,魏公公于他杨嗣昌就属于前者。
阿巴亥轻轻的推开了窗户? 外面朝升的阳光给人一种暖意? 也使人的心灵瞬间也如开了窗一般通亮。
“不管是在朝鲜还是在日本? 亦或是在琉球? 那里的朝阳总不及帝国的朝阳让我更加的舒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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