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鬼了,还自杀干什么?”玉云母亲这么一说,脸上立时飘过一丝儿尴尬。
梁晓乐见状,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暗暗责怪自己:好好地说卧轨干什么?!平白里引起玉云母亲对前世自杀的内疚!心里这么一想,便懊悔的无以复加。
玉云母亲见梁晓乐半天不言语,又继续说道:
“其实,鬼是自杀不了的。这里的鬼不想活了,除非跳忘川河,让那些虫蛇和恶鬼们噬咬,一点儿一点儿地消亡。再就是时间长了变成游魂,慢慢消失。就是卧在铁轨上,也轧不死,轧不烂,火车过去以后,你还是你。还从来没听说过鬼卧轨事件呢?”
梁晓乐见玉云母亲并没有沉浸在对前世的回忆中,心里轻松了很多,也顺着话题说道:“您说的很对,大娘。鬼本身就是一个虚影,何况还有多种选择:可以选择去投胎,可以选择暂住,留去自由,再自杀确实没了意义。因为没有过这方面的案例,也就没了这方面的防范措施。你说,对吗?”
“你说的很对。”玉云母亲称赞道。
此时铁轨上没有火车,有几个身穿工作服的鬼差悠闲地在站台上溜达。
“鬼们就是在这里下车,顺着那条青石板路走到阎罗殿里,审判后,再从南门走出去。”玉云母亲指着站台说。
“连个候车室也没有。”梁晓乐又感叹道。
玉云母亲却笑了,说:“没有回去的呀,还要候车室干什么?!”
确实,鬼们到了这里也就到了终点站,根本没有返程这一说,也就用不着候车了。不过,这对梁晓乐却是一个大难题:如果搭乘不上火车,下步走在五天内无论如何是赶不回去的?!
“你是不是担心……回去?”玉云母亲见梁晓乐皱起了眉头,问道。
梁晓乐摇了摇头。心想:这样的事给玉云母亲说,等于一个人的愁让两个人(鬼)发,还不如不对它讲出来。
“我听鬼们说,多给跟车的鬼差钱就行。一般也都是过来办事的。听它们说,跟车的鬼差都靠这个发财。”玉云母亲见梁晓乐摇头,知道她有办法,心里放松不少。说了自己的道听途说以后,还是小声地嘱咐了一句:“火车每隔两个时辰就会有一辆。火车进站后,待车上的鬼魂下完后,便开着空车走,一点儿也不耽搁。时间很短的。这趟上不去,就等下一趟,别着急,也别怕扔钱。”
“嗯。”梁晓乐点点头,故意把眉头舒展开来,给玉云母亲一个放心的表情。
“外面就这样了,咱再到我家里看看去。”
“好。”梁晓乐答应着,跟着玉云母亲来到一栋居民楼样式的楼房里。
她想看看室内的格局。
玉云母亲住在三楼。她们是爬楼梯上来的。
玉云母亲住的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单元楼。里面摆设十分简陋:客厅里有一对沙发,中间摆着一个茶几。茶几上放着一个空托盘。
卧室里靠北面有一张单人床,南面窗台底下有一对简易的藤圈椅和一张小圆桌。小圆桌的东面有一个简易的梳妆台,上面只有一把梳子、一把篦子。连客厅带卧室,给人的印象是:空空荡荡,冷冷清清,没有家的感觉。
从格局看,有些像梦中桃花园里的居民楼宿舍,但比那里可冷清多了。在那里有家的感觉,而这里却没有。
在玉云母亲的示意下,两个人(鬼)都坐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
“就你一个人(梁晓乐处于尊重,对玉云母亲尊称‘人’而不说鬼)在这里住吗?”梁晓乐疑惑地问道。因为她知道,玉云父亲先玉云母亲过世的。
“这里的鬼都是单身。”玉云母亲笑了笑,又说:“你德信大爷先我两年来的这里。一开始,我也曾经到处找他。后来孟婆告诉我,即便前世是夫妻,不是一块儿来的,选择也不一样,在这里是碰不到一起的。它还给我讲了一个奈何桥上等三年的故事。”
可能是在自己家里的缘故,玉云母亲话多起来,表情也自然了很多。
“什么故事呀大娘,你也给我讲讲。”梁晓乐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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