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九抬头看了看天色,抱着琴去了后院,食指一挑,起音抚曲……
当最后一个音消散在空中时,听闻隔壁传来闷笑声:“久不闻姑娘琴艺,还是一如即往的……神佛皆避。”
唐初九皱眉:“那为何公子还在?”能把自己的曲从头听到尾,用芸娘的话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答非所问:“因为在靠墙等红杏。”
唐初九听了心里恼怒,这人怎的如此孟浪?刚想掉头离去,一抬眼却正好看到墙边一棵红杏,正含苞欲放,这才恍然大悟,此红杏出墙与彼红杏出墙不同。
红杏,以前在江南时,院子里也是有一颗的,犹记得杏花压满枝头时,十七会亲自爬上树,摘下开得最好的一枝,编成个花环,戴到自己头上:“我的初九,人比花娇。”
十七,如今又是杏花满枝时,你会亲手给谁戴上花环?给唐诗画么?是呢,如今,她是你的妻……
十七,你亲手端着堕胎药给我喝下时,心里可曾有一丝的犹豫?应该是没有的吧,否则,也不会含笑看着自己喝下了。
十年的江边浣纱,到头换来的是一碗堕胎药,是为她人做嫁衣。
想到这里,心里就一阵一阵的痛,这种痛,如绵里藏针,一针一针刺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十七,十七……我好恨!!!
只是,再恨又能如何?现如今,他位高权重,风光无限,而自己呢,渺小得就如一粒尘土,微不足道。
满腔的恨与不甘,让唐初九不知不觉中手上用力过度,把琴弦弄断了,食指被割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想也没想的,就放到了嘴里。
人血原来是这样的味道,略咸,带点腥,味道不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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