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完嫁妆单子后,那口恶气再也压不下去。
原本已经做好了心思准备,风香院的嫁妆肯定不会薄了去,可是真的看到单子,才知道什么叫偏心!
即使是正经的霍府小姐,这样的嫁妆也是太厚重了!
最忍无可忍的是,府里最好的几处铺子以及最好的庄子,全都在单子上。
除了祖传的兵器这项,其它的都给了。
而且是给最好的,留下来的都要稍次一等。
还有五处店铺所经营之物,是霍夫人娘家传过来的手艺,特别是那布庄的千层染,是不外传的。
就这样在嫁妆单上,不明摆着要把这手艺也给风香院么?
霍夫人铁青着脸,第一次在霍老爷面前丁点都没有压制自己的怒气,手里的茶杯当时就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一些茶水还溅到了霍老爷的衣袖上。
从成婚至今,近三十年载,霍老爷这是第一次承受枕边人的滔天怒火。以往她虽然也有气过,可最多冷下脸,有几句怨言。
从来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当面砸东西,而且看过来的目光,像利箭一般,直刺心口。
霍老爷心中一惊,非常清楚明白的知道,要是现在退怯了,那么风香的嫁妆肯定不尽人意,因此绝不能退步,脸沉了上来,不喜到:“你这是干什么呢?有事还不能好好说了?”
霍夫人眼里满满都是怒火,以及失望,为了家和万事兴,更为了儿子,忍了这么多年,退让了无数次,难不成还真当好欺了不成?冷笑到:“我还想问问老爷想干什么呢?”
把嫁妆单子往边上的矮塌上用力一拍,‘啪’的一声重响,震得人心里都发麻:“最好的都做了嫁妆,老爷这要恨不得要搬空这个家么?有哪家是这样嫁女的?这是嫁女呢还是老爷想跟着过去养老?”
最后一句说得极不客气!
霍老爷心里也有些发虚,自是知道这嫁妆单子的厚重,只是原本就没想过要委屈风香,更何况想着这是最后一次能这样为她做主了,以后嫁出去了,即使有心补贴,也有所不便。
而且本来就是低嫁,夫家家薄,如若嫁妆不压住一些,会惹人笑话,更何况这份单子倒也不是例出来就说全要陪嫁过去,其中几处店铺庄子也明白是不能给的,之所以写上去就预备着给枕边人讨价还价的,就是没有想到会招来这么大的反弹。
正了正神色后,说到:“你说的是什么浑话!我有儿子,自然是儿子养老。别人家嫁女我可不管,但风香可不能委屈了她。”
不说儿子还好,一说霍夫人胸口更是烧起熊熊怒火:“你还记得自己有儿子啊?把府里最好的做嫁妆,把些破烂留给儿子,亏你做得出来!嫁女,她是哪门子的女儿?我可不记得有生养过她!不能委屈了她去,自然就要亏待了我们母子是不是?!这些年我敬重你,再生气为了这个家为了儿子,我全都忍了,可你欺人太甚!你当初既然有情于你表妹,这么多年对她念念不忘,那你何必八台大轿把我娶进来?让我一辈子都活得憋屈!你到如今,可还记得我那苦命的女儿?这么多年,你可有想起过她一次?你的心思都扑在风香院,既然如此宝贝,那何必嫁出去?你把她收了房,不是更好么?日日夜夜都能捧在手心,还谁都不能说一句话去!”
长长一段压在霍夫人胸口十多年的话,此时一吐为尽,只觉得说不出的痛快。
这说出的不是话,而是放出的利箭。
霍老爷胸口不停的高低起伏,喘着粗气,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前面的那句话,还让他有些过意不去。可是从霍夫人不承认这个女儿开始,就有了怒意。再到最后,连‘收房’那样***的混帐话都说出口来,气到极点。
霍夫人一脸寸步不让,这些年容忍的太多,退让的太多,才会被人欺到头上来。
夫妻二人水火不相溶的争吵,外间霍夫人身边侍候的人暗自着急,想着这样下去可不行,暗地里着人去找大公子。
霍玉狼院子里的人本就不多,正屋的人来急匆匆来找,也只知公子出门去了,去哪了又说不出来。
听正房那边说了其中厉害后,个个心中骇然,因此全去大门和偏门守着了,好公子一回来就立即报信。
这也是为什么霍玉狼回来,院子没人的原因。
听禀说完来龙去胧,霍玉狼剑眉紧蹙,娘今天这是存心要撕破脸,一丝余地都不留了。
其实霍玉狼对于那些身外之物,并不在意。不过也能明白霍夫人心中的气愤,这回也确实做得过份。
只是,这样闹开来,只怕是不好善后了。以霍风香的性子,要是知晓了今日之事,只怕是又一场好闹。
其实这会,正屋之事,霍风香已经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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