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梅跑过来,嚎啕大哭,在楼顶的人,都纷纷涌到这边从高处看下去。
刚才那个还在不停发泄情绪的人,现在已经死了。
生命在那一刻,脆弱不堪。
我和徐梅搀扶着朝楼下走去,春姐在宣城没有亲人,白金翰宫就是她的家,我和徐梅算是她的姐妹。
我们下去的时候,她已经被人抬起来,用一张白步遮挡着。所有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春姐还有什么亲人吗?”在送她去殡仪馆的时候,我问了一声徐梅。我只知道春姐也是来自山区,家里挺贫困的。
“我去通知她爸妈吧,真没想到,她会走上这条路。”徐梅一直没法从那种情绪中走出来,她点燃一支烟,在走廊里不停的抽着。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抽烟了,我们的情绪都有些紧张,就是靠在墙壁上,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春姐从楼顶跳下去的那一幕。
赫亦铭,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些怪他。如果他在那个时候肯出来道个歉,或者是低个头,春姐至少不会走上这样的极端。
此外,我甚至怀疑白芮的别有居心。
春姐冒名顶替白芮刷单这件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我还是觉得,白芮心里并没有放下。她所谓大度的理解,大度的让春姐来赫氏集团上班,好像就是一个圈套。
所谓偷了东西,这事儿谁也说不清,到现在为止,至少,我是持怀疑的态度。
白芮在天台上说的那句话,我总觉得像是故意提醒春姐的,可是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春姐的父母,是在第二天黄昏的时候到达宣城,我和徐梅去车站接他们。老远就看到一对穿着婆婆拉拉的老实巴交的夫妇走过来,两个人都是花白头发,眼圈红红的,迷茫的看着人海,不知道去向。
“您是张春的父母吗?”徐梅上前打招呼,老爷子点了点头,一双满是沧桑的手,攥在一起却不停的颤抖着。
旁边的老太太,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泪水,见到他们这个样子,我心很痛。徐梅搀扶着老人上了车,原本是打算让老人们先休息一下,然后吃了饭再去殡仪馆见春姐最后一面。
但是老人执意要先去见人。
殡仪馆里,撕心裂肺都是哭声。春姐已经五年没有回家了,出门的时候,她还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姑娘,这些年,为了补贴家用,她省吃俭用全部都寄回了家,却不想,这一次,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我女儿好端端的,怎么就跳了楼,我们老两口想不开啊。”我和徐梅一直都没有告诉老人真实的情况,甚至,只字未提春姐当小姐的事情。
为人父母,总是希望孩子平平安安,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我们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却能够用心体谅。
“伯父伯母,春跳楼,这是一个意外。她也只是一时想不开,您老千万别太难过,不然伤了身体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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