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翻动着手里的记录本,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我,“有,昨晚车祸送过来的,医药费都没交呢,你是他家属是吧,赶紧去交钱吧。”
听到这一句,我的心彻底的乱了。
我问了病房,然后一溜烟的顺着楼梯就往上爬,我长这么大,鲜少去医院,走廊里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实在五楼的病房见到齐学东的,他面色苍白的躺在那里,一条腿高高的吊挂起来,整个人看上去虚弱极了。
他本来是个近视眼,此时架在鼻梁上的那副眼镜掉了一个镜片,框子也歪了,但是还那么架在鼻梁上,看上去既狼狈又滑稽。
我一下子就哭了,捂住嘴哭的稀里哗啦的。
他醒了,扭过头看向我,声音特别的虚弱,“莲花,你怎么来呢?”
我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打量着他的身体,脸上蹭破了皮,他原本是个帅气的小伙子,但是这会儿看上去很是狼狈不堪。
“你怎么呢?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出车祸了,你的腿现在怎么样啊?”我哭的像个孩子,觉得那时候真是无助到了极致。
他浅浅的笑着,努力装出一副没什么大事的样子,“好啦,快别哭了,我没事的。过段时间就好了。不碍事。”
他安慰人的功夫总是这么浅薄,我的泪水没有止住,倒是哭的更凶了,我想起护士催缴钱的事情,我说,“你别担心,你好好养伤,这段时间我出去工作,医药费什么的,你都不要担心。”
我努力想要安慰他,但是他蹙着眉头,却不住的摇头。
“不碍事的,过两天就好了,我身体壮着呢!”他还要打肿脸充胖子。
我刚到不一会儿,就有护士赶了过来,“你是齐学东的家属吧,赶紧去把手术费交了,医院可不是难民中心啊,不做慈善的。”
她说话的口气十分的嚣张,可是那会儿,我们谁也没有勇气去顶撞。
没有钱,就没有说话的底气。
我起身往外走,齐学东叫住了我,“莲花,你不用管,我托人给家里捎信,钱可以凑到的。”
但,走到门口的我,却突然笑了,我转身看向齐学东,脸上那抹笑真的是让人心酸,“东哥,你忘了,我再这里有认识的朋友。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我来解决。”
我将兜里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但是仍然不够。
我请求护士不要告诉齐学东,我保证我会尽快把钱凑过来的,那护士将信将疑,硬是让我写了字据才肯放我走。
我跑到外面的公话亭又给曲秋平打了电话,因为在那个时候,我唯一能够想到帮我的人就是他了。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我心急如焚。只觉得整个天都快要塌了。
但我没放弃,我站在那里一直不停的拨打,那是我此时唯一能够抓住的稻草,也只有他,才能够救齐学东。
我也不知道自己拨打了多久,那头终于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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