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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安在天门关设下鸿门宴,预设了数个杀招来除掉易风。
计划环环相扣,重重相叠,先以黑山贼为饵,诱易风进入天门关中。然后预备等易风见王须拔等黑山贼时,暗藏着凶器而又假装捆绑起来的黑山贼这时突起发难,行刺易风。当然,若是没有机会或者机会不佳,那么黑山贼则暂时不发难,静候机会。这个时候就改在晚宴上动手,在易风的酒菜里下毒,毒死易风。若是这还没有机会,则到时召唤歌妓歌舞助兴,让假扮歌伎的女杀手寻机刺杀易风。若是机会也不佳,那还有最后一招,直接摔杯为号,让早埋伏在宴会客厅左右的天门关镇戍守兵和黑山贼杀出,直接强杀易风。
裴文安就不相信,易风能躲过一个杀招两个杀招,难道还能躲过所有的杀招?这个计划,是个必杀之局,易风虽带着上万兵马,可带入城的也只有一百骑,这一百骑再强,也不过一百人。而虽然他一时间无法调太多人入天门关埋伏,可关城里的五百守军再加上一百余黑山贼突起发难也足够了。到时只要把天门关的关门关起,吊桥拉上,就算城外的人想要攻下这座关城,也起码要一两个时辰,有这么多时间,十个易风也被砍成肉酱了。至于到时城外的兵马攻入城中后,发现易风已经死了,到时会如何行事。裴文安等根本无所谓。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死局,黑山贼一个也别想活命。甚至那五百天门关守军。也早就是计划里的弃子。
至于裴文安等人,他们当然不会身处于关内的死局当中。他们早早的就出了关城,到了关城外的西面峰顶,那里有一座位置极好的道观,站在观内的一座高阁上,正好可以临高远望,将山下关城一揽眼底。鸿门宴上。杀招尽出,易风在劫难逃。不是死于黑山贼之手就是死于女杀手之手,或者死于关城镇戍军之手,总之他必死无疑,插翅难逃。等城外的兵马入关后。早已经覆水难收,无力回天了。到时他们只会从黑山贼、从那些关内守军甚至那女杀手身上查到晋王的头上去,真正的一箭双雕。而他们,只需要在这山上看好戏就够了。
他虽是文士出身,可是由于生于雁门关外的代北之地,那里民风彪悍,胡汉混杂,他也自幼习武,性喜谈兵。加上入仕之后久在并州为官,多次参与过边疆的战事,因此言谈举止都带着利落的武将风格。和这时代的许多官员一样,他们文武兼备能文能武,文官不弱能带兵,武将彪悍也能牧民。
此时,这位已至中年的并州总管府兵曹参军,身披一套鎏金鱼鳞铁甲。头戴铜盔,登于高阁。凭栏远眺俯望。那方形脸庞冷如寒冰,带着几分自负、阴寒的神气。
视野里,山下关前的道路上,那支大军正在行进,最前面的是皇帝调拔给皇太孙的轻骑,然后后面跟着是步兵,再是皇太孙的中军,再后面又是步兵,最后则是骑兵殿后。这支兵马行进之时,哪怕是在国境内行进,可依然保持着整齐的行军阵列,旗帜整齐,队伍不乱,他情不自禁的赞叹出口:“都说这位皇太孙练兵带兵有一套,以前只闻其名,如今一见之下,确实名符其实。”
眼看着这支队伍距离关城越来越近,最终在关下二里外停止前进。队伍里一面高高的虎旗前出,后面跟着百余骑脱离队伍,独自往关下而去,他的心里真是又兴奋又紧张,同时从嘴边流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他几乎是屏息静气的望着那关下的百余骑,“能确认易风在其中吗?”
乔钟葵眼力极好,看到那面白虎大纛,还看到虎纛之下一个年青人骑在一匹白马上,头束金冠,身披金甲,腰系金带,整个人金光灿灿十分明显,虽然看不清面孔,但身形大概不离,当下道,“白虎纛是杨林的旗帜,旗下那个金甲白马的就是杨林。”
“天门关这下成了杨林的鬼门关,一入鬼门关,他就只能上黄泉路了,哈哈哈。”綦良等一阵哈哈大笑。
远远看着虎旗指引下百余骑进入关城,放下的吊桥重又拉起,关门也重新缓缓合上,萧摩诃等人都觉得大事已成。
当下他忍不住喝道:“酒来!”一名士兵立即提着一个酒杯坛过来,给他倒了一杯美酒。
酒刚刚温过,在寒冷的空气里散发着热气,醇正的酒香也四下弥漫开来,萧摩诃猛吸了一下鼻子,“好酒。”接过酒杯他猛喝一大口,一口将那杯酒喝尽。喝完一杯还觉得不尽兴,“再来。”
士兵又给他倒了一杯酒,萧摩诃端着酒杯对裴文安几人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来,一起共饮此美酒,提前庆贺大事已成!”
裴文安等人听到此话,也纷纷召手让士兵拿来酒杯倒酒,一起痛饮美酒欢庆。
“这酒是什么酒,怎么这么好喝,好酒。”裴文安一杯酒下肚后,觉得整个人都有种燃起来的感觉,可却又并不是那种让人头痛的感觉,相当的爽口绵甜。
捧着那个三斤装酒坛的士兵站在一边,面露憨厚的笑容,“回将军话,这酒叫燕云烧春,也俗称燕云牌烧刀子,是怀荒产的烧酒。”
“怀荒产的烧酒啊,怪不得这般好喝,老早就听说怀荒产的酒早是美味,尤其是那白酒,简直绝了,以前也喝过怀荒的酒,但没这般烈的,这酒厉害,才喝一杯就有点上头了。我虽称不上海量,可以往也能喝三碗不倒的,今天这酒却只喝了一杯就头晕了。”裴文安感觉这酒上头好快。后劲十足,一杯下肚,这才片刻就已经有些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的感觉了。
“是啊,这酒真不错,就是烈了些,不过我喜欢。”茹茹天保已经开始喝第二杯,酒越烈他越喜欢。
“这酒还有没,一会拿一坛给我。”余公理也脸上飞红,越来越红。“喝过这酒,以后一般的酒只怕都喝不下嘴了。”
萧摩诃捏着酒杯。感觉头旋转的厉害,觉得有些奇怪。他望着那个捧着酒坛的士兵,觉得有些面生,“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将军手下当差,我怎么看的有些面生呢。还有,你这酒从哪里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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