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韩僧寿率十万雁门守军开关降附太子之后,太子率二十万兵马入关,又汇合十万雁门军,并高颎一起乘势向太原进军,一路上连破诸关隘军镇”
“等等!”杨广大叫一声,打断了信使的禀报。
信使抬头,畏惧的望着笑容已经凝固在脸上的皇帝杨广。
“等等,你刚说什么,太子入关之下,与高颎一起向太原进军?高颎,伪相高颎?原来朝廷的那个尚书左仆射高颎?”
信使小鸡啄米般的不停点头。
“说,高颎又怎么在太子军中?”
“据报,高颎因觉伪帝杨勇昏庸无能,太子杨林兵强马壮,便思退路,因此伪帝派高颎往马邑犒赏杨林兵马之时,于雁门关与韩僧寿密谋,最后约定弃伪帝杨勇而改投太子杨林。因此,高颎亲往马邑见太子,面谈投效之事,而韩僧寿开关迎接太子入关”
“等等等等等等,你停一下,朕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杨广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你说,你说高颎也投了太子杨林?”
“回陛下,正是。”
“高颎也投了杨林,这不对劲啊,高颎老贼向来固执,怎么可能投杨林?这不对啊。”杨广不停的念叨着,“然后呢,然后呢,朕问你然后呢!”凭着直觉,杨广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一种可怕的感觉升上心头。
“然后,太子与高颎、韩僧寿率三十万兵马直入太原城下,韩僧寿之子韩孝基半夜打开了太原城门引太子兵马入城,高颎独自进入城外贺若弼大营说服贺若弼按兵不动,太子殿下因此兵不血刃拿下太原城,天亮之后,伪帝杨勇下诏以太子监国摄政,都督内外诸军事、节制天下兵马”
信使还未说完,杨广已经锵的一声拔出了玉具首佩剑,猛的一剑剁下了信使的脑袋。
信使无头的颈腔中殷红的鲜血喷射而出,足有一丈多高,血液喷上天空然后如雾般洒下,将持剑站在那里如雕塑一般的杨广染的殷红。杨广依然保持着那个挥剑的姿势,嘴里不断的喊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都是假的,假的,这人是杨勇派人的奸细,间谍,是来扰乱朕军心士气的!”
江水涛涛,船帆幢幢,江风吹动,血雾落在脸上慢慢汇聚成流,流入了杨广的嘴角,是那么的腥,那么的涩,那么的苦!
望着涛涛江山,想着突然恶化的局势,杨广心口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剧烈绞痛。手中剑铛郎一声掉在了甲板上,杨广一手紧紧的按着心口,一心扶着战舰栏杆,身子佝偻起来。
还处于皇帝暴起杀人震惊之中的一众人中,张衡第一个察觉到不对,立即抢上前一步,却已经看到皇帝脸色惨白如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下。
他不由的一下子慌了神,一把抱住皇帝,一面已经带了哭腔的喊道,“陛下,陛下,陛下哪里不舒服?”喊了几句都没见到杨广回应,连忙冲着身后的侍卫们咆哮道:“还不快传御医!”
杨广紧咬着牙关,终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努力的挣扎着要站起身来,半倚着张衡,半扶着栏杆,“朕没事,朕没事,朕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头晕而已。不要惊慌失措的模样,弄的大家都人心惶惶了,给朕取一支辽东老山参过来,含点参须就会没事了。”
虽然是在行军途中,还是在战舰之上,可杨广扬州称帝之后,御医也是有任命一批医术精通的大家,这次出兵也都随行军中。片刻之后,一群大夫已经背着各自的药箱赶了过来,
船上除了有御医随行,还备有许多珍贵的药材,其中就有杨林曾经进献给皇帝的辽东百年老山参,极其珍贵。大夫取了一根参须给杨广含着,甚至都不需要开药下针,片刻后杨广已经感觉好了许多。
“陛下,臣送陛下回舱中休息,是否让船靠岸,上岸进城休养?”张衡问。
“扶朕回舱中躺一会就好,不要下令停军,也不要靠岸登陆,继续行军,朕没事。”杨广咬着牙硬撑,忍耐着胸中的绞痛恶心和脑中的炫晕之感,这个时候,绝不能倒下。杨林背叛了他,那个靠不住的私生子,越是这个时候,他越需要争夺时间,抢先攻入关中,必须争分夺秒。
张衡将杨广扶回舱中,杨广躺在床上,拉着了要退下的张衡,“建平。”
“圣上。”
“立即封锁河东的消息,不能传扬开来,另外,朕身体的不适,也不能传出去,让大家继续行军,而且得加快速度,早日赶到襄阳汇合河间王,一定要抢在杨林之前拿下京师!”
“臣明白。”张衡望着脸色苍白的皇帝,心中沉重。期盼了许久的河东消息,终于传来,却怎么也让人无法相信,最后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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