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最后的真凶
东野木忍仍然如冰一样,但他的拳头已捏紧,指节已经发白,慕千成的这几句话居然像是熔浆,因为只有熔浆才能令一座冰山瞬间融化。
他的心理起着难以让人理解的变化,他居然不怕认罪,却害怕慕千成揭发真凶。
雷鹰道:“杀余信的另有其人?”
慕千成点头。
陈君望连连甩手,“匕首上虽然有我的指纹,但绝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
三老太太叹道:“他都既然认罪了,难道还不是他干的?我真不敢相信一个如此冷酷的人,居然会替别人顶罪。”
慕千成摇了摇头,“不是的,他确实想过杀余信,只不过有人比他抢先一步,还利用了他,所以东野先生只能改变计划。”
雷鹰看了东野木忍一眼,“什么计划?”
东野木忍当然不会回答,但慕千成说出每一个字时,东野的眼角都会泛起更深的皱纹,“嫁祸余信,让他服毒自尽,就可以把杀明义夫妻的罪全推给他。”
英仁妻子的小眼睛瞪得比龙眼还大,“这人真是人渣,敢做却不敢当。”她口里说得轻松,却不敢看东野木忍的表情,也不自觉更靠近永兴。
陈君望偷瞄了她一眼,心想:你又能好到什么地方去,说不定正是余信发现了你们的奸情,勒索永兴,你也想过杀人灭口了。
东野木忍一直紧咬着嘴唇,突然道:“我只不过为了不给张老爷抹黑。”
永兴已经很激动,“你害死了我家里人,还敢这么说。”
慕千成让永兴稍安勿躁,“他当然不对,不过他心里或许真是这样想的,他不能让人知道是有人为了报恩给张老爷,一怒之下就自作主张清除掉他的子孙。所以他要嫁祸给余信,我想他早就知道余信对老爷的遗产和宝藏心怀不轨,说不定还侵吞了义津行的钱财,所以他伪造好余信的遗书,大约意思是因为明义知道了这些秘密,自己一时冲动杀了他,但深受良心折磨,所以服毒自杀。”
英仁妻子道:“等等,按你这么说,若当时他害死了余信,就不会有英仁被刺的事?”
“应该吧,他再刺英仁,只不过一来觉得英仁也不配当张老爷的孙子,更加是要为真凶脱嫌,因为余信已被杀,他嫁祸余信的计划就落空了。”
三老太太叹了口气,把佛珠放在了茶几上,“慕先生,你确定凶手在我们之中,我知道张家不会有这样的人?”
慕千成的表情看来很复杂,也叹了口气,永兴道:“难道凶手与余叔有深仇,否则既然东野先生都要杀他了,他为何非要自己动手不可,谁杀害不是一样?”
“不,我想他主要是为了从余信身上拿一样东西,一样余信用来敲诈他的东西,凶手也为此对余信进行过拷问。”
“但余信身上除了致命的刀伤外没有任何伤口,又怎可能被人拷问?”雷鹰说话时,眼镜还是一直盯着东野,随时警戒着。
“你先听我说,其实凶手就在当天去偏厅玩游戏的人里面,他利用了我们,也利用了东野木忍给他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陈君望的手心已有汗,他不安地看着永兴。
“我想凶手可能偷入东野木忍的房间看到了伪造的遗书,或是用别的手段知道了他要毒死余信,所以一直在等机会。当天案发的过程应该是东野先去房内找余信,其实只不过找机会把毒放到咖啡杯里,然后东野离开,凶手跟着就进去。只不过余信可能发现咖啡有问题,随手先倒在盆栽里。”
大家都听得出了神,只有东野木忍的眼角不停在跳动。
“凶手利用某个机会抓住了余信,我想他是用余信房内的棉被绑他的,这样就不会有绑痕。然后凶手就对他进行拷问。”
雷鹰打断了慕千成的话,“但屋内没有可以拷问的用具,他身上也没有伤痕,难道凶手把工具带走了。”慕千成正待说话,雷鹰又一拍脑袋道:“可惜当时没有检查每一个人拥有的东西。”
“探长也不用后悔,因为用具仍然在余信的房内。其实很简单,凶手对他用了水刑。他把盆栽里的树头和泥土整个拔了出来,用花盆装满水,把余信的头按进去,三番五次,直到他说真话为止。”
雷鹰可谓恍然大悟,“难怪他的头发跟衣领有点湿,上面还沾了小小泥土。”
“然后凶手就把现场处理好,跟着杀了余信,不过在他关门前,他还做出了一项近乎赌博的事,就是赌门框上一个本来就有的机关。”
慕千成停了停,“那就是有两个旧钉子钉在门框上侧。”
雷鹰道:“那里我也检查过了,看来不像是什么机关。”
“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不是什么机关,但对于做贼心虚的东野先生来说却是。凶手离开后趁着中午没有人,把门用力关上。然后去找我们玩游戏,让我们看到余信的门是关紧的。后来东野先生再去现场确认余信是否已死亡,并准备放下遗书,结果发现余信已经被刀刺死。他的计划顿时被打乱,因为余信的死状是谁都不会相信他是自杀的。所以东野先生想到在不留下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立刻离开,只不过当他走时,发现了一件跟之前不一样的事,就是他不敢大力把门关上。”
雷鹰道:“但大力还是能关上的,谁都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对,但当时若没有记错王管家就在隔壁整理东西,若他大力关门,必然发出声响,到时若王管家以为余信睡醒出来,恰好过来一看,东野先生就百口莫辩了。所以他选择立刻离开,反正人真不是他杀的,也追不到他身上,这也是人之常情,况且东野先生既然能用如此精密的手法杀明义,这小小的道理自然立刻就想明白了,自然就想到了谁才是凶手,凶手就是要利用他成为不用结盟的共犯。”
陈君望已被吓到说不出话,他想不到原来自己的身边有这么可怕的人,雷鹰道:“这人不但机关设计巧妙,对人心更是摸得很透。”
“对”慕千成点了点头,“只不过他没有摸透东野先生的心,凶手本来是想把余信的死嫁祸给他,顺便揭穿明义的事,没想到东野先生反过来继续犯案包庇他,反而使案情更复杂。”
雷鹰道:“但凶手究竟想从余信手中拿到什么,难道是遗嘱?”
“不对,余信明显不知道遗嘱在哪,若他知道就不会如此积极找大家来了。”
雷鹰突然看着永兴,“对了,余信抓住了永兴少爷的秘密,所以才能让少爷帮他违规贷款,自然是你怕被他继续勒索,所以??????”
“我没有”,永兴面无血色。
英仁妻子紧紧捏着永兴肩膀,永兴的额头已冒出豆大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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