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是分成了。清清楚楚一堆是花生,另一堆是玉米,只不过每一堆都只有十几粒,因为我把大部分都给吃了。”
傅韵兰捂住了嘴巴,“那师傅怎么说。”
“师傅问我,你觉得自己完成了吗?我很爽快地答完成了。他连说了几个好字,然后拍了拍我的胳膊说,你确实是完成了,我看你还是不要当个艺人,去干其他事吧。”
“慕先生,我反而觉得那位老师傅的意思是,若以你的才干当个小艺人,倒真是浪费了,你应该干的是大事。”
“干什么大事,只不过混混日子。”
傅韵兰眨了眨眼睛,若说她的眉毛是春山,那么她的眼睛就是山下的日月潭。人们常说美丽的眼睛是窗口,能替人说话,但我说更美丽的眼睛,其实是那种能够诱惑别人把心里话说出来的眼睛,而傅韵兰就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先生也不用瞒我,我看你来北平,决不只为了探朋友,应该还有什么要事吧?”
慕千成摸了摸鼻子,“我还是个学者,美国归来的学者,专门研究清王朝的。”
“哦,不知侧重在哪些方面。”
慕千成也不知怎么的,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关系,“都有涉猎,不过最近我在研究他们的墓葬。因为被孙殿英盗取东陵钩起了兴趣。”
傅韵兰倚着墙边,“哦,那恰好,我的一位老师正是这方面的权威,他是爱新觉罗氏的后裔,现是满清遗老在北平的会长,之前孙将军盗取东陵后,很多修复工作都多得他一力促成。若先生不嫌弃,我改日带你去拜访他。不过见到他时,你可不要说对这件事是有兴趣,要严肃一点,不然他会不高兴的。”
“明白明白,那真的多谢小姐了”,慕千成把身体探出墙沿,折下了一段小小的梅枝,“无以言谢,借花献佛。”
傅韵兰的嘴角弯了起来,她的笑容好像让枝头的红梅都不好意思想躲了。
“算了算了,我看小姐还是不要这花为好,因为这花根本配不上你。”
“哦,这又是个怎么说法?”傅韵兰知道慕千成必定会有一番谬论解释。
“那因为小姐本就是花,难花。”
“哦,因为我的名字中有个兰字吗?我一介俗人,又怎敢跟兰相提并论。”
“不,我说的是困难的难,难花。”
“世上哪有这样的花,难道美利坚有?”
“这花只有现在的长城上有,难花顾名思义就是世上很难得有这么美的花,也取自谐音难画,这样的美人只怕顾恺之再生也很难画得出来。”
傅韵兰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微笑,“哦,先生原来是这么口甜舌滑的,认识半天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我的尾巴还刚好被你的高跟鞋踩着呢。”傅韵兰此时才发现自己原来踩在了对方的脚上。
他们笑着漫步在长城上,弯弯曲曲的长城看不到尽头。风雪越来越大,凯凯飞雪,墙下尽是梅林,一片白茫茫的,不知是梅勾起了雪的浪漫,还是雪诱惑得梅花更加的奔放,总之它们互不退让,比白、斗美,仿若想在世人面前,展现谁才是冬日里的舞王。
走着走着,慕千成又叹起了气。
“有什么事让先生失望了?”
“墙上的涂鸦。”
长城上确实已有不少涂鸦,最常见的当数“王谁谁到此一游”,“谁谁好汉在此留名”,傅韵兰突然指着墙道:“先生看看这个,这字写得不错,一手纵横飞舞的草书。”
慕千成本来已把头靠近,但立刻又把头缩回来,只因上面刻着的是,“到了此处撒泡尿,长城都被我冲倒”。
慕千成竖起手指,“这字写得不错,不但有劲还很有味。”这砖旁边的一快方砖上倒只是刻着“本日至此游”,这几个字除了简洁,倒没有什么特别引人的地方,但这块砖细看之下却比旁边的新得多,而且还大一点。
慕千成随手敲了一下,傅韵兰突然扑在他身上。
“快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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