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色”案下集
三名犯人都被带了上来。
张蓦然抢先开口:“其实凶手是小偷。这柜子里的衣服会弄反了,绝不是因为色盲这原因。若是色盲把衣服都弄出来以后,再放回去时放反了,应该是红中夹绿,绿中有红,衣服混在一起,但两个柜子却是有一个抽屉很清楚放反了,红的柜子放了绿衣服,绿的柜子放了红衣服,这说明什么?”
张蓦然盯着小偷一字一句道:“这人根本就不是个色盲,故意制造这简单的假象,想让人以为凶手是色盲。”
慕千成拍了拍手,“有道理,这有一点可能,但并不完全”,张蓦然本已有点得意,顿时瞪大了眼睛,慕千成看着三人接着道:“按这道理说,这三人中,不是色盲的两个人都有可能做出这样的勾当,但色盲这东西普通人未必会想得起来。他们两个健全的人,会否做出这种假象?尤其是小偷先生,故意弄乱家里的东西,不就更容易让人怀疑是小偷闯空门干的,而他恰巧又是这一带的惯犯。”
陈君望搓了搓手,“千成的意思是,这柜子里的是做不了什么证明,色盲与否都可能干那样的事,而且色盲更可能想起这种伪装。”
慕千成点了点头,“只要对老板娘的习惯熟悉的,还是能够知道他会分开衣服存放,故意先抽出来,令两个柜子的东西放反,再让家里有一点被翻动后又特意恢复原状的痕迹,好像是色盲弄乱后没法恢复原样,也是很有可能的。”
张蓦然皱起眉头,“那不就是说,我们的一切调查都错了方向,色盲与否跟这案子毫无关系?”说完这句话后,他瞄了陈君望一眼。
“那倒不是”,慕千成微笑看着三个嫌犯,“不过结合他把老板娘扔在染缸里,我就立刻明白了,凶手其实是个真正的色盲。他藏起尸体的目的就是希望不要被回来的学徒立刻发现,那应该扔进一个绿色颜料的缸里才对,但他却错误地把尸体扔进一个装着红水的缸里,这证明了他分辨不出颜色。”
“所以凶手是你,研究员先生。”
研究员耸拉着脑袋,“那你说说看,证据在什么地方,这都只是你的推测。”
慕千成大笑了几声,“你还好问我,证据不都在你身上。你既然是熟人,却会在学徒回来前一刻才犯案,证明是临时起意,没有准备的。受害者的血必然都沾在了你的身上,你身上为什么没有血?”,慕千成用力地拍了两下桌子,“很简单,因为你换了衣服。”
“你穿的正是老板娘准备好,你今天会来拿的西服。反过来说只要在这里的衣服堆中仔细搜搜,我想应该能发现还有血迹的衣服,而且那衣服刚好合适穿在你的身上。我们都记得你说过你的衣服都是度身订造的,而绝不会适合另外两个人”,慕千成转过头对张蓦然道:“而且他说要来拿的衣服,哪里都不会发现的,因为已穿在他的身上。”
说完,慕千成已站了起来,笑着走了出去。
研究员彻底跨了,据交代他是个有妇之夫,却跟这个寡妇勾搭上了,老板娘要他跟她结婚,不然断他的财路,老羞成怒之下失手将她杀害,急忙伪造了这一幕,只是为了让人以为凶手不是一个色盲的人,这样就可以不牵涉到自己。
慕千成没有听到研究员的这些供词了,因为他趁机溜进了布坊后的晾晒场里。里面架着几十条竹子,上面晾晒着各色衣服,有的已经干了,有的看起来才刚刚从染缸中捞起。
慕千成小心翼翼穿过“八卦阵”,远处的一个大缸旁,站着两名警员,看守地上被白布盖着的尸体,慕千成悄悄避过他们的注意,直奔后门。
门外是一条笔直幽静的窄巷,两旁的屋子几乎已是门口直对门口。
慕千成远远就看到巷子尽头的一扇木门,开了一条缝。
他快步过去敲了几下,门开了。站在门后的居然正是陈家大院的香儿,她带笑看着慕千成,示意他进来再说。
慕千成打量着香儿那身水手装,“姑娘正是形象百变啊。”
香儿悠悠笑了笑,拍了拍胸脯,“但这颗红心永远不变。”
“喊出人命的就是你吧,你也够鬼灵精的”,慕千成顺手把木门栓上,“在香山时我已经发现你跟在我后面,我本想混进人流里跟你说上两句。不过却发现好像还有几条尾巴在我后面,戴独行不守诺言,居然派人跟着我。”
香儿摇了摇头,“据我们的内线反映,这事不是戴独行的注意。”
慕千成的脸色变了些许。
香儿通过门缝向外看了看,“你已经知道跟你的人是谁?”
“陈君望,还有几个警察呗。他鞋子上沾到的香山上那种红叶腐烂混杂其中的泥土,那种颜色是很特殊,这令我确信无疑,你是说戴独行没有跟踪我的意思,是陈君望自告奋勇?”
“戴独行当然知道这事,不过却是陈君望向他提出的。他认为你并不可信。并且陈君望怀疑你跟我们或是其他团体有接触,不排除他想趁我们跟你接触时,把我们也揪住。”
慕千成叹了口气,“身份不一样了嘛,不怪他。不过你们也够厉害的,居然能从戴独行的手里逃掉。”
“我们也不是光吃饭的”,香儿微微笑了笑,“不知你有没什么能告诉我的?”
“有,不过不多。我只能跟你们说,所有关于黄金的线索都断了,而且关东军很可能已知道某些关键信息”,慕千成说完这,还故意装出一幅很忧虑的表情,偷偷去看香儿会怎样。
香儿果然皱起了眉头,这又是另一番的姿色。
慕千成忍不住笑了,用手戳了戳她的下巴,“我们现在唯一知道的,只有蒙古某神秘部落很可能知道黄金的具体所在,明天我就要和戴独行出发去蒙古。”
听到这地名,香儿的眉毛都提了起来,“你要当心啊”,她停了停,咬了咬嘴唇,不知是不是提醒自己注意什么的才开口道:“若知道了什么,你会不会告诉我们?”
“到时你自然会知道答案的。”
香儿眨了眨眼睛,“我相信你。”
慕千成微微笑了笑,看了香儿的红脸一眼,“若有什么事,我想联系你们的,可以去哪找你?”
“我现在也不确定,等你从蒙古回来,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好,我也很希望能再见到你,我还想再吃你弄得咖喱牛腩呢”,慕千成装出一个馋嘴的表情,笑了笑,“我要回去了,不然他们会起疑心的,你一切多小心。”
当慕千成回到布坊时,研究员才刚刚供述完毕,在嚎啕大哭,慕千成也不管了,跟陈君望和张蓦然道别就准备走出去。
他听到张蓦然正问陈君望,“总局座,您为什么会察觉这犯人是色盲的,而且一开始就把调查方向往这方面去,当看到屋里有些微移动过的痕迹,不是第一时间就会怀疑是某人搜过东西后,不小心把布搞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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