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望恍然大悟,“原来门是犯人利用马克海姆自己关上的,难怪我发现若排除那扇窗,屋内就是密室,所以家里人不可能是犯人。但既然犯人已经被关在门外,那马克海姆又怎会死亡?”
慕千成笑了,“奥秘就在于那绳子上,那不是普通的麻绳,而是牛筋绳,泡过水后扩张,慢慢随着水分挥发,就越缩越紧,把马克海姆勒死了,当然涂在上面的泥巴,也会加速这种现象。马克海姆会死在门边,我想就是他发现绳子越勒越紧时,曾想开门求救,不过失败了。”
戴独行冷冷道:“难怪你要在尸体上涂满泥巴,除了制造恐怖气氛,威吓我以外,更是为了转移大家发现尸体时的注意力,好让你有机会把牛皮绳取下来。不然,若这东西被发现,你的诡计就泡汤了,家里人没有嫌疑,疑犯是从窗户出入这一假设也就不成立。”
陈妈还是一脸茫然,面无表情。
慕千成接着道:“她确实是趁牛队长忙着把马克海姆身上的泥巴剥落,检查他还有否救时,把牛筋绳解下并藏起来的,我想那牛筋绳本就是用来绑整修花园的水泥袋。不过当时就算你们大肆在家里检查,也未必能发现凶器,因为她不是在煮牛腩,我想她大胆到把绳子弄碎后,也扔进去煮,以图混淆视听。不过既然当时所有人都认为犯人是从窗户逃走了,并顺手带走了凶器,检查大宅也就没有必要。至此这一个圈套就完全成功了。”
戴独行的瞳孔都在收缩,“为了向我施压,你就随便杀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够狠。”
“其实不是不相干的”,慕千成把杯中酒都喝了,“他会选择杀马克海姆是一石二鸟,既对你施了压,同时可以消除自己的顾虑。因为假戴小姐失踪时,马克海姆就在舞台上,她始终担心他会看出什么端倪,毕竟这小把戏魔术师是一定会的。”
戴独行哼了一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我的一举一动,你都大约能够知道,我当时还以为是安全处里有内鬼,原来是你。你就算不窃听我,只要察言观色也能大约判断我的心理状况,跟着就一步步引我进入你的圈套。”
陈妈还是很漠然,倒是毛晨鲂冷笑了一声,“戴处长原来也有失算的时候。”
戴笠示意毛晨鲂别岔开话题,“慕千成,但从这么说来,马克海姆的案子,你也只是有推理,证据了?杀害马克海姆的牛筋绳已经没有了,也没有其他证据能证明你说的。”
慕千成把照片从怀里拿出来,“你们看,事发一周前,陈妈的指甲多长,但案发后却立刻都剪掉了,她是怕指甲缝里的泥土被大家发现。”
“先生,两张照片的时间差有将近一周,我是在魔术师死前就剪了的,希望你不要妄加猜测,冤枉了好人”,陈妈辩解道。
戴笠点了点头,“她说的有点道理,你还有什么能说服我的?”
慕千成真没想到这以宁愿杀错,不愿放过闻名的特务头子,突然事事要求自己讲证据,好像就是特意要找自己麻烦,还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能耐一样。
这陈妈有问题已是明摆的了,若是往常,戴笠早该把她抓起来。
“好”,慕千成的皮鞋在地板上重重踩了两下,“我还有铁证,就是人证。”
毛晨鲂斜眼看着慕千成,“你刚才不是说人证都已经没了,难道你是找到了那个假扮戴小姐的杂技女演员?”
慕千成摇头,正待解释。
戴独行咆哮似地打断了她的话,“关键在于我妹妹到底在哪”,他显然已非常担心,因为若陈妈真是日本间谍,现在自己的妹妹还在他们手上,就万万动不得。但更可怕的在于不敢动的只有自己,毛晨鲂可一定敢动,而且很可能会作为报复自己的机会。
如果现在强行对陈妈出手,不等于判自己的妹妹死刑?慕千成也说了在北平城,她还有同伙,慕千成啊,你揭发的时机会否选得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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