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现在开始记住,你喜欢容易,可是你不喜欢师父父,因为你不记得你是谁,你是鱼生。在你的心里,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徒弟,我也从来都不是你的师父。”
桃子幡然醒悟过来:“师父父!你真聪明!这样一来,我们就是光明正大的了,对不对!”
“对。”突然,有脚步声,容易神色一凛,“记住我的话。”
桃子点点头的功夫,容易就不见了。过了一会儿,看见两个狱卒晃晃悠悠打着饱嗝出现在牢门口,桃子有点闷,她师父父这么大本事,干嘛不直接劫狱把她带走呢,好奇怪。
三日后,宗正寺提审,桃子按照她师父父的嘱咐说道:“我不是桃子,我叫鱼生,只是和桃子长得像罢了。”
“如果这么说,你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是就是吧,反正你们就是不想让我活着,什么罪都好有什么要紧。”
那提审的官员看桃子这般态度,二话不说便是一顿好打几乎打掉她半条命,拖上来又问:“你到底是谁?”
“我叫鱼生。”
“再说一遍。”
“我叫鱼生,不管说几遍都是鱼生。”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我再跟你说一次,你若是桃子,最多是个有悖伦常之罪,可你若是什么鱼生便是欺君之罪,欺君是要杀头的。”
桃子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只是个乡下妞,一个野郡主,而今恐怕野郡主也算不得了。不过我已经过了郡主的瘾,这多亏了容易,我再狼心狗肺也不能坑他了,我就是鱼生,说几遍你才相信。”
那令官暴跳如雷:“打!打到她承认为止!”
桃子被带回大牢的时候已经人事不省,可是又不是没有知觉,她浑身散了架似的,可是又不十分疼,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绝不拖累师父父。
第二天依旧是审,那令官审不出什么便接着打,第三天依旧这样过。桃子躺在地上像一滩泥巴,不对,是烂桃子,想到这她突然很想笑,觉得有趣极了。她想,她距离死已经不远了。第七天晚上的时候,她真切的希望自己能在梦里死去,可是天还是亮了,当看到惨白的阳光穿过窗栅栏照进阴仄的牢房,她真的很失望。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知道,接下来又是循例的审问和刑讯。
门开了,可是狱卒并没有来拖她,只是说:“走吧。”
桃子笑了笑,翻翻眼睛,用微弱的声音说:“起不来。”
狱卒这才把她架起来,可是并没有把她带往刑讯室,反而像是出大牢的路,桃子想,终于要死了。牢门打开,她被其中一个狱卒一把推出去,她脸朝下跌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桃子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宫室和陌生的宫人,一个小宫娥看到桃子醒过来问道:“郡主醒了,身子可有不适?”
桃子眨眨眼,只觉得自己如同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不过她身体的痛楚告诉她这并不是梦。她没有回答那小宫娥的问题,反而问她:“我这是在哪?”
“这是贞贤妃的落英堂。”
“贞贤妃……我师父父呢?”桃子问。
小宫娥愣了愣说:“奴婢不知道郡主的师父是哪位娘娘。”
桃子看了看她,问道:“你是新来的?”
“是。”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浅樱。”
桃子闭上眼睛说:“我有点乏了,你不用守着我,我想睡一会儿。”
浅樱福身退下。
浅樱刚带上门,桃子就睁开了眼睛,她的确需要休息,可是她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不踏实。她想贞贤妃特意安排个新入宫的小宫娥给自己,一定是不希望她知道容易的事,可是她怎么可能不闻不问。
贞贤妃为人小心谨慎,如果不是受人所托,绝不敢在这种时候贸然收留自己。而能够让她放心的人,想必就只有太后了吧。那么她可以隐瞒自己容易的事,或许也是太后的意思。既然是太后的意思,她必然是无处探知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太后求情,求太后亲口告诉她一切。其实,桃子知道,倘若太后执意不说那么必然不是好事,但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不想放弃,哪怕有一线希望,她也要试一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