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情况是,在历史上有不少僧、尼、冠仍旧在不同程度地享受性的欢乐,甚至纵欲,这说明了人的**是很难被清规戒律所压抑以至消灭的。当然,对此要作具体分析,人的素质不同,皈依佛门、道门的目的和动机不同,对**的态度也有所不同。有些人为僧或为尼、为冠是为了诚挚的信仰,他们遵守教规一般就比较自觉。但多数人是为各种境遇所迫或饱经世态炎凉而进入寺观寻求归宿的,例如有人是寄身寺观寻口饭吃;有些妓女年老色衰以后出家:宫人、宫妓入道也占了不小的比例,她们年老出宫后无依无靠,大多以寺观为最后安身之地,如唐代长安政平坊安国观中的女道士大多是上阳宫人。诗人曾有“萧萧白发出宫门,羽服星冠道意存”,“君看白首诵经者,半是宫中歌舞人”之叹。敦煌莫高窟唐445窟壁画《弥勒经变》中所描绘的王室伎妃剃度图,就反映了早期妓女出家为尼的历史真实。画上有一大群伎妃被圈在帐中等待剃度,有二伎正在剃发,另有二伎已经剃完正跪在地上向佛礼拜。
至于有些怀着特殊目的而入教门的就更难说了,有些贵族妇女正是为了寻求一块自由、开放的土地而入道的。最著名的唐玄宗的胞妹玉真公主和同时出家的金仙公主就是这样,她们当了女道士不失公主的一切荣华富贵,朝廷照例供给她们资财,然而生活却比做公主更自由,更不受约束。也正因为女道士生活更自由一些,所以公主们多半不入佛寺而入道观。至于杨贵妃之作女道士,不过是唐玄宗为将儿媳变为妃子而玩弄的把戏,以此掩天下人的耳目罢了。
在相当长的一个历史时期内,不少女道士似乎是风流人物的代名词。那位入道的玉真公主在唐玄宗时代是有名的“交际花”,她常常出入宫廷,和哥哥唐玄宗以及达官贵幸们一起游玩,唐诗中有当时近臣们专写与玉真公主同游的唱和之作。当时的女冠、女尼们常四处游历名山大川,李白曾送他的朋友女道士褚三清出游南岳,赋诗赠别说:“吴江女道士,头戴莲花巾……足下远游履,凌波生素尘。”看来这些女道士是很自由浪漫的。女道士有时在道观中公开讲经,惹得一些纨袴子弟前来争相观看:“华山女儿家奉道……洗妆试面著冠帔,白咽红颊长眉青,遂来升座讲真经。……观中人满坐观外,后至无地无由听。豪家少年岂知道,来绕百迎脚不停。……仙梯难攀俗缘垂,浪凭青鸟通丁宁。”韩愈的这首诗把女道士的容貌风姿,以及招蜂引蝶的情况描述得很清楚了。
这些女道士的交游很广,行迹放诞风流,她们广交达官名士,与他们诗词酬酢,吟风弄月,弹琴对弈,同席共饮,联袂出游,谈笑戏谑,可谓无所不至。当时有名的才女道士鱼玄机、李季兰等都可谓是“社交名星”。“风流之士,争修饰以求狎,或载酒诣之者,必鸣琴赋诗,间以谑浪”李季兰在开元寺与诸文士聚会,席上她巧妙地借“山气日夕佳”的诗句来讥诮刘长卿的疝气病,惹得举座大笑。女道士竟和男子开这种玩笑,其自由、开放可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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