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灿烂,但上海城却愁云惨淡,炮声隆隆,喊杀震耳。淮军还在攻城,一个个士兵爬在竹梯之上,冒死前进,不时有人中枪惨叫坠落。
城墙上,革命军的火炮连连轰击,而他的对面,淮军和常胜军只剩下可怜的一门火炮可用,仍在坚持不懈的轰击城墙。
“轰轰……”
数声爆炸过后,淮军仅存的一门火炮也被炸毁。
淮军大营里,两个人正在激烈争吵。
“李,绝对不行,我们常胜军绝对不会攻城,这完全是送死的行为,我拒绝出战!”戈登大声对李鸿章喊道。
李鸿章吼道:“你们常胜军也归我辖制,凭什么不听指挥,今天你们必须攻城,否则军法从事!”
“军法?不好意思,你们的军法还管不到我这里!”
“你,你……”
李鸿章被气得脸色通红,但他还真拿戈登没有办法。
“巡抚大人,戈登少校,你们消消火,我看这样,既然常胜军不想攻城就将弹药匀出来,支援我们,你看如何,戈登少校?”李鸿章的幕僚参谋张佩纶劝道。
戈登想了一下,现今英国远征军主力不存,他等于没了靠山,虽然屡次不听李鸿章调动,但也不想彻底将其得罪。
“好吧,我会将弹药匀出一半,不过你们这种打法真的不行,完全没有意义!”戈登怎么也不明白,眼前的李鸿章等人为什么死咬着上海不放。
见戈登做出让步李鸿章也没有继续逼迫,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
戈登告辞离去准备弹药,张佩纶对李鸿章说道:“大人,这仗还要打下去吗?”
李鸿章哀叹一声,“佩纶,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放弃上海我不甘心啊!”
张佩纶暗叹一声,他明白李鸿章的心情,淮军发展越来越大,隐隐有超过湘军的势头,导致两军在朝廷分配物资问题屡有摩擦,还有李鸿章与曾国藩的治军理念不合导致师徒不睦,曾国藩治军是以人为主,李鸿章认为武器才是最重要的,二人可以说是貌合神离。淮军现在完全是靠自己发展。上海地理位置优越,又有洋人支持,李鸿章将这里视作淮军的大本营,经过这几年的经营淮军已经有了质的飞越,如今老家被占,他当然想重新夺回来。
“巡抚大人,张佩纶身为您的参谋就必须做到责任,这上海不能再打了,我们的火炮损失殆尽,弹药也接济不上,士兵们损失惨重,士气低落,反观海匪占据长江水道,人员补给源源不断,再打下去咱们淮军恐怕真的要元气大伤了!”
“哎!我也知道,可是我刚和老师闹翻,并夸下海口,如果就这样败退,我有何面目去见他,有如何向朝廷交代。”李鸿章还未收到湘军惨败的消息,他以为天京已经被破,如此大的功劳足以让自己的老师位极人臣,而他却丢失要地,丢官事小,面子事大。
张佩纶道:“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海贼火器先进,连洋人都叹服,咱们再打下去也是无济于事啊!”
李鸿章咬牙道:“最后一次,等戈登将弹药送来再进攻最后一次,如果还打不下来就撤退!”
张佩纶无奈道:“好吧,我这就去安排,这次我会派出两个大营进攻!”
一个时辰后,淮军树字营、盛字营共一万人再次发动声势浩大的进攻。
就在上海城打的万分激烈之时,一支五千人马出现在淮军大营之外。
淮军秉承自湘军,每到一地扎营必掘壕垒,这样虽然麻烦,但可以防止偷袭。
“我是潘鼎新,今天来送粮食和火药还有援兵,快快打开营门!”潘鼎新在营外喊道。
守卫大营营门的是淮军良字营,都统刘秉章和潘鼎新要好,自然不会阻拦,他命士卒打开营门并拱手相迎。
“行啊老潘,这么快就能弄到这么一大批物资,快点进来,早饭我还没吃饱呢!”刘秉章见到后面的庞大车队以为全是粮食,丝毫没有注意到昔日老朋友的不自然的表情。
“没办法,巡抚大人催的急,正好镇江的冯提督慷慨帮助,才顺利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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