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礼微微一笑:“就是因为他出手相救沈将军的家眷,你便想把这个人要过去?”
沈锋摇了摇头,看着陈玄礼说道:“我把李嗣业要过去,并非是因为他有相救之恩,而是因为他是一员难得的猛将,留在陈大人的兵部当募兵司的教习,实在太可惜,也实在太屈才!”
当着陈玄礼的面,沈锋也算是直言不讳。
陈玄礼微微一怔,并未动怒,而是看着沈锋笑着说道:“沈大人这样说话,好像我陈某目不识人似的。你可知这李嗣业的履历,他又是为何会被调到长安来担任募兵司的教习?”
沈锋微微摇头:“这个沈某实在不知,也正想向陈大人请教呢。”
谁知陈玄礼微微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李嗣业确实是一员猛将,我也早有耳闻,对其也有一定的了解。之前他一直在安西节度使高仙芝麾下效命,打仗时勇猛异常,也是毫不畏死,立下不少战功,也因功被擢升为云门偏将。此人虽然打仗厉害,可也有不少的缺点,其中一个就是不服管教,常同上司相抵触。”
沈锋不以为然,道:“上阵打仗的人连死都不怕,自然是也不怕上司了。就因为这个,陈大人就把人家给调来当新兵教习?”
陈玄礼目光沉沉,说道:“他要是一般的小小过错倒也罢了。就在上一年,高仙芝被圣上升为安西节度使,李嗣业便在其麾下率领着一支陌刀队,专门对抗骑兵。在一次领兵出阵的时候,李嗣业不愿意当侧翼援护部队,只想当前锋,竟因为此事同高仙芝争执起来。这位高仙芝高大人是何等人物,加上已经是节度使了,自然是心性高傲,哪容得自己的下属同自己顶撞?高仙芝一怒之下,暂免了李嗣业的官职,令他回营闭门思过。”
一听这话,沈锋便接着问道:“既然是暂免官职,又回营壁门思过,为何要把他给调到长安来?”
陈玄礼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坏就坏在这个回营闭门思过上。这个李嗣业脾气也大,心中一直咽不下一口气,回营之后并未闭门思过,而是饮酒大醉。在酒醉之后,这李嗣业也是口无遮拦,居然辱骂起高仙芝来。后来他酒后出言不逊的事情传到了高仙芝的耳朵里,高仙芝震怒,上报兵部,把他贬往岭南当作为屯兵守吏。当时的兵部尚书还是那位卢旭卢大人,上报圣上后御准照批,便把李嗣业贬往了岭南。”
一听这话,沈锋心中更是有些奇怪了,便开口问道:“既然这李嗣业已经被贬到了岭南,他又怎么会到长安来当兵部募兵司的教习?”
陈玄礼微微一笑,答道:“这件事情便是我做的了。我接任兵部尚书以来,查阅了一些兵部的旧档案,发现了上任兵部卢尚书处置李嗣业的贬谪令,心中也替这李嗣业感到可惜。我便想了一个变通之法,趁兵部募兵司招揽教习的机会,向圣上请旨,把这个李嗣业从岭南调回长安。之所以这样做,一来是想让他磨磨性子,免得再闯下大祸;二来是想仔细观察他一番,看是否是可用之将才;三来么,若他真的可用,找准机会我再另外给他安排职位,让他重返沙场领兵杀敌,不屈他一身勇武。”
听完陈玄礼这番话,沈锋心中很是动容,也有些愧疚,急忙看着陈玄礼说道:“原来陈大人才是敬才爱才之人,此番苦心安排,确实对那个李嗣业情深意重,也是如同再造。沈某刚才说话多有冒犯,还望陈大人不要介意。”
陈玄礼哈哈一笑:“沈大人可认为我陈某是那小肚鸡肠之人?英雄惜英雄,沈大人看上了那李嗣业,定然也认为他以后是一个英雄人物,只不过听完我刚才那番话,你可还想要他?”
沈锋思忖片刻,然后微微一笑,看着陈玄礼目光坚定道:“连安西节度使高仙芝都敢顶撞,如此猛将,我心仪不已,当然想要!”
知道了石国灭国的真相,沈锋心中对那高仙芝并没有什么好感,一听说这李嗣业居然顶撞过高仙芝,心中对其竟另外有了一丝好感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