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指摁上去的一瞬间,浸透到他身体里的黑死之气。
一下就被逼了出来,黏上了我的手指之后。
又消散在空气中,使得房间里的阴气变得很重。
阳光照进来,又将阴气照散。
蒋老背上的那只小小的手掌印虽然没消失,却也变浅了许多。
“我可没那么神通广大,一早就知道你能治好蒋老,是牡丹要见你。”陆子墨随身带了创口贴,眼下直接贴在了我的伤口上。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牡丹要见我?”
“就是他教我们把玉眼从尸身上抠下来的,他听说你也在苏城。便说只有你去见他,他才会告诉我玉眼的秘密。”陆子墨一边说着,眼神一便有了很大的变化。
就见躺在床上的蒋老,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还伸出手,自己把病床调高。
他虚弱的靠在床上,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
陆子墨随手掐了烟头,兴奋道:“馆长,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等了一小会儿,蒋老都没说出话来。
“蒋老,喝水。”我倒了杯水给蒋老。
他喝过水之后,缓了缓,便能说话了,“我睡了多久了?”
“不长,一个晚上。”陆子墨道。
蒋老声音嘶哑,道:“我怎么觉得,有四五天了。”
“如果算上您疯了的时间,是有四天左右。”陆子墨道。
蒋老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不是疯了,是中邪了。”
“您怎么知道自己中邪了?”陆子墨奇怪道。
蒋老虽然很是虚弱,可是眼中有说不出的睿智,“这几天我的灵魂就好像被人塞进后备箱里一样,什么都能听见,开车的人却不是我。”
这个比喻形容被邪祟附身,是再恰当不过了。
“明月刚才帮你驱邪了,你已经没事了,您饿不饿啊?我去帮你找点吃的来。”陆子墨起身要出去。
蒋老拉住他衣服,“你好容易来一趟,应该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是有事想问你,有对玉眼,想让你掌掌眼。”陆子墨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对玉眼,给蒋老看。
蒋老看到那对玉眼,眼睛瞪得老大,“你给我看的就是这个?”
“对啊,它原本是镶嵌在一具古尸的眼眶里,后来被抠下来了。我想问问你……”
陆子墨还没问出口,蒋老就道:“这不是玉做的,你摸摸看这个材质,有哪一点想玉。你再想想看,玉怎么可能会发光?”
“那这是什么?”陆子墨问道。
蒋老十分笃定道:“这是用鲛珠雕刻出的眼球。”
“鲛珠?”陆子墨问道。
蒋老道:“就是鲛人肚子里长出的珠子。”
“你说的鲛人是不是这批文物里,做成长明灯的那个玩意?”陆子墨好像想到了什么。
蒋老摇头,道:“不不不,这是淡水鲛的鲛珠,荧光千年而不灭。”
两人看着那对玉眼,居然都痴了。
玉眼的瞳孔上,似乎刻着一个很小的文字。
文字小到,有些让人看不清。
可是记忆当中,我貌似在某个人眼中看过类似的文字。
“这只玉眼不对劲,上面有殄文。”我脑海中闪过了碎片化的记忆,出现了紫色的殄蛊虫的样子。
陆子墨显然是看到了眼球上的文字,“殄文?这种文字叫做殄文吗?”
“殄文是阴间的鬼魂流通的文字,刻在这只玉眼上的,很可能是殄蛊的咒语。”我心中莫名的紧张。
只觉得可怕的殄蛊,随时会从这对眼球中飞出。
蒋老问我:“你怎么会知道阴间的文字的?”
“我……我不知道……”我脑袋有些疼,根本就想不出到底自己是怎么知道了,却十分的清楚殄蛊的性质,“必须立刻把这对眼球烧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可是文物,就算要毁掉,也要上报领导。否则,是不能轻易动它的。”蒋老虽然见多识广,却是守护了文物一辈子的人,是轻易不肯这样做的。
在我的大天眼里,这两只玉眼就好像两颗快要破壳的鸡蛋一样在震动。
那样的躁动,让我全身心的不安。
我道:“来不及了,我感觉……它马上要发生异变了,陆大哥,你仔细感觉。它是不是在震动……”
不仅它在震动,并且紫色的扭动的身躯在其中一只玉眼中若隐若现。
倏地,它猛地露出了一半个头出来。
“明月,我听你的。”陆子墨根本没法犹豫,立刻把两只眼球扔进了烟灰缸里,用打火机点燃着两只玉眼。
这里是高级的单人病房,所以抽烟点火都不会有问题。
火焰一碰到玉眼就着,还散发出了一股河水蒸发的味道。
就好像在煮蚌一样,还有一股鲜味。
蒋老看到玉眼被烧掉,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了,大喊道:“陆子墨,你这是毁坏文物,要坐牢的。”
猛然间,一抹紫色从玉眼中挣脱出来。仿佛要挣脱火的枷锁和牢笼,朝我们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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