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在东京。
或许是因为缅甸的失败的缘故,今天东京的天空也是阴沉沉的。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天空之中已经飘起了毛毛细雨,此时虽然已经是五月上旬,但是天气还却仍旧还有些凉意。
随行的秘书立刻将风衣递上来。
东条英机却一把就把风衣推开,然后整了整身上的军装,昂首阔步走进了皇居。
虽然现在已经身为帝国的首相,但东条英机仍时刻不忘自己的军人身份,无论到了哪里都是一身戎装。
不过很快,东条英机就后悔了。
因为当他一脚踏进御书房之时,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裕仁背对着大门跪坐在矮几上,正在拨毫泼墨练习书法。
裕仁明显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响,但他并没有回头的意思,甚至于没有停止书写,而是继续专注于书法。
东条英机的脸色便立刻垮下来。
他感觉到,天皇陛下是生气了。
话说回来,天皇陛下会生气也正常。
天皇陛下要是不生气,那才不正常。
一个总军,20个师团,50万大军陷入险境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会动摇大日本帝国的国本的!
一旦缅甸派谴军的20个师团遭到国军全歼,那么中日战争的局势很可能逆转。
而一旦亚洲战场的局势出现了根本性的逆转,那么无论日本海军在太平洋战场上取得多大的胜利,哪怕是将整个美国西海岸炸成了废墟,也将变得毫无意义。
所以,这次来皇居之前,东条英机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议。
不过,裕仁非但没有骂,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却有些出乎他预料。
相比起现在这样的让人窒息的沉默,东条英机倒宁愿裕仁能够狠狠的骂他几句。
终于,裕仁写完一幅字,将毛笔搁在笔架上,再然后用双手将刚写好的字举起,展现给东条英机。
东条英机定睛看,却看到条幅上只有一个字,一个“耻”字。
“东条君。”裕仁目光阴沉的看着东条英机,幽幽说道,“认识这个字吗?”
“哈依。”东条英机猛一顿首,苦涩的说道,“这是一个耻字,耻辱的耻。”
“耻辱?”裕仁忽然间笑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听着有些瘆人。
好半晌,裕仁忽然将手中的条幅狠狠掼地上,犹不解恨又一脚将矮几给踢翻,然后竭斯底里咆哮道:“原来你还认得这个字,原来你也知道耻辱二字!呵,东条君,我还以为你压根就不知道耻辱二字是怎么写的呢?”
东条英机耷拉着脑袋,默不做声。
“耻辱,这是耻辱!”裕仁继续大声咆哮道,“这不仅是大日本皇军的耻辱,更是大日本帝国的耻辱,也是皇室的莫大耻辱!”
东条英机便默默的跪倒在地板上,将脑袋贴住地板。
“你不要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无辜的样子。”裕仁怒道,“缅甸会战虽然不是你指挥的,但是提出让梅津美治郎跟石原莞尔对调建议的,分明就是你!当初就是你信誓旦旦的保证,说梅津美治郎能比石原莞尔更胜任缅甸派谴军总司令的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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