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桂不给芊芊说话的机会,接着说:“其实,千千万万底层的妖族同人类的老百姓一样,他们想要的不是什么权势,不是什么荣耀,更不是什么名留青史,他们想要的只是活着,活的好一点,仅此而已。父亲想要的是儿子健壮的成长,以后能够自食其力,儿子想要的是能够多与父亲在一起,能够为父亲养老送终,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他们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骨肉分离,生离死别。而你为了一已之私,冒然发动战争,无数的父亲、儿子战死沙场,数不清的家庭因此而破裂,天地之间一片悲声。”
高桂陡然提升了声音,指着芊芊的鼻子骂道:“你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刽子手。你还不思悔悟,还想发动战争,你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不了解人类,人类是一个不可被征服的民族。或许一年十年几十年你们占了上风,但最终灭亡的一定是你,是你们!”
说完这一些,高桂忽然纵起身子,向着身旁圆形的石柱撞去。
她的动作十分突然,又极快,竟然芊芊都来不及阻止,便“砰”的一头撞在石柱上,撞的脑浆崩裂,死于当地。
芊芊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她一楞,立即站了起来,没见有什么动作,她已经到了高桂身前,检视之下,高桂早死的透了,什么办法也救不活了,将个脑袋都撞成了碎片,连模样都辨不出来了,由此可见,她这一撞的力道是多么大。
高桂穿的是一件崭新的衣服,没有任何遗物,从这一点看出,她来之前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了。
呆呆的望着高桂惨烈的尸身,芊芊楞了半晌,她说的不错,自己的确是不了解妖族,也不了解人类,就如同她不了解高桂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芊芊的想像中,并没有亏待过她,给她吃的,给她穿的,象公主一样养着她,到头来她还来这么一出?
高桂究竟是怎么想的?
难道就如同是森林里的野狼永远也喂不熟,这就是人类?
“哼,”最后芊芊冷哼一声站了起来,面对着空旷的王宫大声说道,“我不需要了解妖族,我也不需要了解人类,我不管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我只要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就够了!你说你了解妖族,你了解人类,但是你永远也不可能了解我!”
说完,芊芊手中洒下一片白光,白光落在高桂的尸体上,化成了点点白色的尘埃,一阵风吹走了。
从此之后,这个世间便再没有高桂这个人了。
黄金狮子死了,黑蒙死了,齐亮死了,如今高桂也死了,芊芊认识的人一个个都去了,她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孤单。
她忽然发现这巨大的王宫空旷的可怕。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孤单,忽然间脚步一错,如同在冰上一样,沿着光滑的地面滑了出去,一条腿缓缓抬起,升平,然后在王宫里随心所欲的跳起舞来。
如同一朵随风飞舞的柳絮,又如同是在冰上跳舞的精灵,这是一个人的舞蹈,没有观众。
如果能够看到这一幕,史一飞还不知道会怎样的激动。
此时远在万里外的史一飞却又遇到了另外的危机。
第一个危机是与岳银瓶的争吵,两人的争吵并没有因战争的结束而结束,争吵的源头永远是为了人类和妖族,岳银瓶埋怨史一飞对妖族太好,而史一飞则嫌岳银瓶对妖族太狠,如果不是把妖族逼的这么狠,事情也不会弄成这样。
岳银瓶自然不服,挺着脖子叫着:“什么?你说死了我这么多的人是我的事?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说说看,哪一个人是死在我手里?我杀哪个人了?”
“什么?你到底讲不讲理,妖族杀的人也是我的事?是我逼妖族杀的?笑话,我什么逼他们了?以前我没逼他们,他们杀的还少吗?”岳银瓶冷笑着,“我知道你是担心那个小妖女心里难受才故意找茬,你既然这么关心妖族,干嘛在这里,去妖族当你的大主事去,当你的女王的亲王去呀!”
听他提到芊芊,史一飞拂袖就走。
遇到的第二个危机是粮食的危机,连年的战火,粮食都耗尽了,百姓、军队都没有吃的,偏偏又遇上了大旱之年,滴水不下,地里的庄稼都干死了,连人吃水都成了问题。
成村子成村子的人渴死了,死的最多是体弱的老人和小孩,村子里、道路旁到处都是死去的尸体,个个尸体都灰扑扑的,瘦骨嶙峋,就如同是被血色狮子吸干了的干尸。
尸体太多了,就那样曝尸荒野,也没有人埋葬,活着人也快渴的冒了眼,瞪着干涩的眼珠四处找水,只要找到一滴水,哪怕是泥水,哪怕里面还浮着动物的粪便,也如获至宝。
终于为了抄水发动了斗殴事件,偏偏斗殴的双方是人类和妖族,令事情复杂化了。
已经调查不出究竟是谁先发现的这处水源了,那是悬崖下的一个小瓦坑,瓦坑里只有不到一方水,却是能喝的清水,人类说是他们先发现的,一个采药的老者到这里采药无意中发现的,而妖族则说在采药老者发现之前,他们就发现了。
一个鼠妖依靠钻地的本事找到了这里,他们还留下了标志,就是瓦坑边的一泡老鼠屎。
三个妖族赶到的时候正发现有七八人要霸占他们的水源,便上前争论,妖族跟人类争论起来,自然是火气越来越大,逐渐由两方之争,变成了两族之争,把妖族自入侵以来的陈年旧事都揭了出来。
妖族也不甘示弱,双方言语不通,各骂各的,火大之下,很自然就动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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