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裘灵吓的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就是吓魔怔了,姚若晖就是出国了,她受到的惊吓谁来赔偿?
“我们俩离婚吧,离婚吧,我没有办法过了……”
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又出波澜,裘灵坐在床上哭,这小月子还没出去呢,隋涛压根制不住,他看得出来裘灵真是心理出问题了,试问今天这样的局面摆在自己的面前,他会怎么想?
裘灵脸上都是泪痕,一次还不够,偏要来第二次,防不胜防啊,一次紧跟着一次的,她玩不过若晖啊,她怕若晖啊,她是自己祖宗行不行?裘灵光着脚就要下床,隋涛拽她,拽都拽不住,疯了似的往外冲。
“我告诉你隋涛,没这么容易就算了,没这么容易,你告诉那个小畜生,我没完……”裘灵身体不好,原本就是小产,精神又恍惚。
隋涛看着老婆变成这样,一瞬间理智也都烧光了,自己拿着衣服车钥匙就出去了。
“我要怎么活啊,我要怎么活啊……”裘灵伸着手瘫在地上,她害怕,她害怕姚若晖。
姚若晖根本就不是个孩子啊,她就是个恶魔,是个大恶魔。
隋涛开车直接去了姥姥家,因为姥姥有时候是直接留在医院陪着姥爷的,家里小保姆打开门,有些发傻,她自然是认识若晖爸爸的,有些狐疑,现在都半夜了,他怎么过来了?
没等问出声,隋涛看着楼上:“若晖在自己的房间里是不是?”
不等小保姆说完径直就上楼了,小保姆觉得有点不对,大半夜的过来,然后不等自己说完话就上楼去找孩子了,他想干什么?给一家干活就跟一家亲,她在姚家工作,自然就是亲姚家的,赶紧的去找警卫员,情况有点不对。
姚若晖睡觉又没有锁门的习惯,隋涛推开门把卧室的门就给紧紧锁上了,打开灯。
“你起来……”
若晖听见声音了,心脏强烈的收缩着,前几天被梁抗抗吓的,现在晚上稍微有点动静她就睡不着,心悸的厉害。
姥爷觉得梁抗抗帮了姚家一个大忙,至少保住了姚家未来十年也许更多的荣耀年头,可姥爷却不知道,这十年甚至更久是若晖用什么换回来的,梁抗抗当时神经处于不正常情况,那样的状态下,哪怕就是他没有下死守,若晖挨打是发生过的,这种补偿,对于一个小女孩儿来说,杀了人你给烧点纸再说一声对不起有用吗?
套用一句经典的台词,如果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用的?
若晖没有反应过来隋涛就上手了,只是一个耳光,没有梁抗抗的愤怒,打偏了孩子的脸,没有用上自己全部的力气。
“没人冤枉你,事实上你就是做了,你这么大了却不明白,我不知道你在恨什么,我这样跟你说,你应该明白事理了,我跟你裘阿姨结婚她没有抢了谁的,哪怕她就是对你不好,你下这样的狠手,若晖你的心怎么就那么硬啊?若望那么喜欢你,你三番两次的要去推她下楼,你真的希望若望吗?”
以前不管是他不愿意正视这个问题,当父亲的没有愿意把孩子往不堪的角度去想的,一次是事故两次还是事故?他就是骗自己,也得找个像样的借口吧?若晖叫隋涛觉得失望。
他现在甚至就同意裘灵的观点,若晖是真的希望若望吗?
谁错,若望都没有错,她才那么大点个小孩,她有错吗?
若晖被打的有点蒙,梁抗抗抽她更多的是愤怒,姚弄璋也打过若晖,可下手都是轻飘飘的,姚弄璋就是个绣花架子,你看他好像下手特别狠似的,他对着若晖他下不去力气,隋涛就打了一下,可是这一下他是真的恼火了,眼睛里带着的一种若晖也说不清的情绪。
若晖捂着脸,这回算是张教训了,梁抗抗一次,她爸爸一次。
家里的警卫员拧着门扶手,他不管隋涛是怎么回事儿,他现在是在姚家,敲门。
“若晖,若晖你醒了吗?”
若晖放下手看看自己爸爸:“爸你不觉得你有些偏心吗?我在懂事可我就是个小孩,你们一家三口的在我面前秀恩爱秀家庭团结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吗?”
“我还要怎么考虑你的心情?因为你,我不能亲近你后妈是吗?还是你希望因为你,我不要别的孩子,这辈子就只要你一个女儿?”为什么说出来的话这样的理所应当,这是谁教她的?
隋涛现在愤怒的可以,他一个男人还得考虑着女儿的心情去过日子?
他不能生若晖以外的孩子?
站在男人的角度,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多两个,若晖是个女孩儿又是姓姚的,是,姓姚也是他女儿,可他希望再有个儿子,有了儿子依旧以前怎么对女儿,以后怎么对女儿。
“你出国之后18以前就不要回国了,好好的过,你变成什么样绝对就不是对我的报复,姚若晖我就告诉你一次,谁的人生谁负责,等你将来成年了,我跟你妈的共同财产会登记到你的名下,你爸爸没有你妈有钱,可是能给的,我少不了的,你不要总认为应该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我没有义务教育你这些,你不能跟你后妈和平相处,那就只能你远走。”
隋涛拧开门,径直就出了若晖的房门。
若晖闭着眼睛,她掐着自己的手不要自己哭,没有义务,是的,人家没有义务。
家里发生这样的事儿,警卫员不可能不跟姥姥说的,一个电话打过去,姥姥到底还是折腾回来了,若晖也不哭,也不闹,姥姥抱着她,你说老人家原本丈夫已经奔着死亡的路上在努力奔走,她就疼这么一个孩子,可她想护也护不住,她做不到长命百岁啊,她想活到120想看着若晖结婚,看着若晖好好的过,可这些能是她来决定的吗?
“若晖啊,你告诉姥姥,你爸爸怎么招你了?”
若晖只是安静的趴在姥姥的怀里,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成为了姚静业的女儿,可以不愁吃穿,哪怕就是被送出国依然有人安排着她的一切,不会受苦,这样不是挺好的。
“姥姥,你别恨他,他说的没错,我做错了,这件事情我做错了。”
她当时就不应该吓唬人的,她做错了。
姥姥听着若晖的话,心里五味都有,孩子被逼着学着长大,送出国这个年纪,她懂什么啊?家里除了能给钱别的方面都照顾不到,孩子学坏就特别容易,外国的人又开放,等回来的时候能变成什么样?姚静业的个性,老太太就生怕若晖随了她妈,女人可以要爱情,但是游走于爱情之间,那种女人就太傻了,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会因为爱情不顾一切的?爱情这东西也就是披了一个好样子,越是信爱的人就越是容易被伤害。
她女儿怎么死的,到现在太还记得呢,那样活着就真的有意思吗?
若晖的手续依旧在办,面试,梁抗抗的秘书负责了大部分,送着孩子进去,在外面等着孩子出来,国外的房子住的是梁抗抗的,所有生活梁抗抗就全部都为安排好了,隋涛别的不能给,在有限的金钱范围之内,自己的孩子自己养,他即便打了若晖,该出的钱绝对不会少一毛,当父亲的叫女儿吃不上饭那是一种无能的表现,他教育不了孩子,也引导不了孩子,未来能变成什么样,就靠着她自己,她不想好,没人能拉得动她,随她的便,未来是在她自己手心里的。
隋涛现在就是彻底不能管了,管了若晖,家庭就彻底支离破碎,怎么都要做出来一个选择,怎么样的都要保住一个,老婆跟女儿现在就坐在天平上,裘灵跟若望加在一起的分量自然要比若晖沉。
姚若晖坐在车子里,一身的校服,半截的黑色筒袜,黑色的皮鞋,披散着头发带了一个蝴蝶的发带,一张怎么看怎么精致的脸,她缓缓将视线定格在车窗外,那车窗上漂浮着她不太真切的小脸,有时候人生过于圆满就是缺憾。
她生得美丽,选取了父母身上所有的优点,没有女孩子不希望自己长得好看的,她生的万幸,人家说投胎是个技术活,她投胎到了姚静业的肚子里,享受着母亲所带来的一切荣华富贵,外主家有权有势,小小年纪,一个星期零花钱几千几千的拿,她从来不用为生活发愁,想出国,你看出国就跟放屁一样的简单,去了国外她依旧可以住大的房子,一辈子不工作,她也可以每天换着名牌穿,她的衣柜里拥有一个24万的珍珠包,你看她活的有多幸运,别人求都求不到,对于吃不饱饭的人来说,她姚若晖就是天上的星星了吧,还是最闪亮的那颗。
若晖翘着唇角,捏着拳头,伸出手摸着车窗上的脸。
眼泪含在眼圈里,却倔强的不肯叫眼泪滑落下来,她是出生在有钱的人家,可妈妈管过她几次?妈妈死了,爸爸再婚了,疼她的舅舅死了,这个家慢慢在走向衰落,原本以为梁抗抗是她的依靠,现在来看,亲爸爸都指望不上,一个继父,你还要让人家如何?
真真是幸福啊,真真是叫人羡慕的生活,生活之于她来说就完全是一场狗血至极的盛宴。
梁抗抗中午休息两个小时带着若晖去俱乐部用餐,习惯的包房,两个人都没有声音。
“还在怪我打你?”
若晖没有话说,怪不怪的,打都打了,疼也疼过了,用一顿疼换回来姥爷的高兴,值得了,想起来姥爷的笑脸,若晖也跟着笑了出来。
“爸,你说你会对我一辈子好吗?”若晖眨着眼睛看着梁扛扛。
梁抗抗心里有点难受,若晖以前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现在有多少是做戏的成分,他不清楚,要上哪里能看透一个少女的心,她在跟自己寻求一个保障是吧?变得真真的是有心眼了。
小丫头。
“会。”
姚若晖走的那天,天气很好,超好。
万里无云,天空挂着一轮烈日,照得人身体暖洋洋的,她的行李不太多,梁抗抗的意思想买什么,出国可以随便买,带着那些东西只会拖累你,隋涛又给了不少的钱,她年纪不大,可卡上的数字却比较惊人,若晖的行李被送去托运,梁抗抗没有亲自来送,依旧是梁抗抗的秘书送的,隋涛带了若望过来送若晖。
看见若望的那一眼,姚若晖积压了多日的情绪爆发了,她抱着若望,自己蹲下身看着若望。
“若望的姐姐叫姚若晖。”
若望这孩子一看若晖哭,自己放了嗓子的嚎,隋涛是根本就弄不了她,小孩子哭起来就没完没了,在这样的离别气氛下,若望是抱着若晖的大腿不肯松手,若晖这辈子没感觉过什么亲情,在若望的身上,算是圆满了一把,被一个小人崇拜的感觉挺爽的,她现在明白了梁抗抗说的话,她即便讨厌裘灵,拿着自己最喜欢的妹妹当成牺牲品,哪怕就是没打算出手,她毕竟做出来要推的样子,一旦若望知晓了呢?她还是太小了,小到会把这些破事儿放在心上。
“你给姐姐去买点吃的好不好?”若晖指着对面的那家店,若望拉拉隋涛的手,脸上都是鼻涕跟眼泪,使劲儿的扯着隋涛,隋涛看了若晖一眼抱着若望就走过去了,姚若晖走的毫无牵挂,她的家在哪里?
家离她很近,家也离她很远,准备登记,贵宾室的对外通开的门打开,姚若晖走的时候没有回头,她心里没有一丝的不舍。
她姥爷年纪大了,姥姥年纪也大了,可人总有一死的,今天不死,明天也会死。
蒋娟没送上若晖,没来得及,姥姥是有些伤心,她也不方便出现在机场,若晖看着窗外闭上眼睛,再见了。
梁抗抗对若晖在物质上是真的好,家里里里外外完全不用她来担心,应有尽有,每天接送她上下学的,回到家里给准备晚餐的,若晖的生活过的比较放荡不羁,没有人可以管她,在这个地方她自己说了就算,她开心的活,跟谁都能搭两句,来每个国家的朋友,小脸上永远带着阳光。
若晖出国的第五个月,她姥爷病逝了,自然死亡,姥姥打电话来说,走的时候没有痛苦,人老死的,姥姥的声音还好,告诉若晖不要回来,没有那个必要,以后除非必要,不然就不要回国。
“等将来长大了,找个外国人结婚也好,找个什么都不懂的,你的钱足够花一辈子了。”
在姥姥看来,不如洒脱的活着,人都死了,何必纠结于表面呢,做那些功夫就是给活着的人看着的,若晖很听话,没有回国,甚至她有没有哭,留在国内的人都没有人知晓,也许她已经玩得忘记了什么叫做亲情,或许某个晚上她蒙着被子躲在卧室里偷偷的哭泣,没有看见的人又怎么会知晓呢。
若晖喜欢音乐,小时候接触的也多,个性很是外向,喜欢重摇滚,喜欢迷幻摇滚,有这个条件,家里弄了一个小小的工作室。
放逐者也有放逐者的日子可以过。
国内老爷子过世是件可大可小的事情,这样的一个人物去世了,别人总要把表面功夫做好的恩恩怨怨,这时候表面是拼表面功夫的时刻,每一张严肃的面容背后,也许人家终于能放下心,或者觉得你终于死了,有些人也许就是在等待看着没有老爷子的这个姚家要如何走这下一步。
二舅舅带着妻子出现了,一脸的哀伤,眼圈红得很明显,你看作为养子来说,父亲过世,他哀伤的可以,大舅舅则是没有太多的哀伤,人到了年纪,谁都逃脱不过死亡,之前已经做好了那么长时间的准备,这一步的到来,似乎不会叫人觉得难以接受。
“没看见姚静业的女儿……”
有人在找姚若晖的身影,姥爷过世,外孙女人呢?抚养你一场,为什么没有出现?
隋涛跟裘灵到底还是来了,这样的场合不合适不来,裘灵不愿意在这里多待,她跟姚家有跨越不过的纠葛,隋涛也没有多留,这两口子似乎就没有留心若晖是不是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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