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八岔的不睡觉,弹钢琴?
王焱揪着自己的头发,他坐在床上无语的看着窗外,外面那位什么时候能弹完啊?
住在姑姑这里,不是自己的家,王焱不能说自己心里烦,可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应该睡了吧?
闹闹一贯就是夜猫子,到了晚上就是各种睡不着,早上各种赖床。
王冉跟简宁在卧室里说话呢,两个人睡的也不算是早,主要自己生的孩子,自己了解,估计一时半会儿的孩子不能睡,简宁掀开被子,自己踩着拖鞋从房间里出来了,只有他们的话不要紧,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
“去睡吧。”
摸摸儿子的头,闹闹的眼睛看着简宁,然后起身就回去睡了,几点睡着的他并不清楚,反正好像在床上滚了半天,早上八点多王焱都吃完早饭多久了就没有看见他有打算醒的准备。
王冉推门进去,弯着腰拍着儿子的脸:“闹闹,先起来吃口饭……”
扯过来被子盖在头上翻身继续睡,昨天晚上睡的不好,王冉拍拍儿子的屁股:“快点的,几点了,困了中午再睡,大儿子听见没有?”
叫了能有五分钟,人家压根就是没有动静,王冉放弃,换简宁上阵,简宁走的是婉约派,坐在床边给儿子捏腿呢,看着他这意思压根就没有打算叫孩子的想法。
王冉吃过饭要出去一趟,简宁还得上班呢,跟别的医院交换的人选得选出来,然后送走,彼此都交流一下,也是为了医院更长远的发展,家里就只剩王焱跟闹闹,王焱坐在沙发上,他现在好像对什么也都没有兴趣,就等着闹闹醒过来,不过这小子可真能睡,十点多了一点要醒的意思就都没有。
*
若晖跟同学说好去滑翔,因为是第一次教练要随同一起,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
能跟若晖玩到一起来的绝对就都不是女孩子,围绕在她身边的大多数都是男性友人。
教练在一旁给他们讲着,一个教练就在若晖的身后,大体来说是教练在操控若晖只是一个收益者,平衡要掌握好,从坡上往下跑着,半路就会腾高,若晖的小脸被吹的有点变形,大喊着兴奋的喊叫着。
“我说姚若晖,你能不能甭这么丢人?叫的就跟高氵朝了似的……”
这圈子里要说跟若晖玩的好的,大概就是眼前的这个嘴巴略损的这位。
“你给我呀?”若晖放浪形骸的笑。
对方心里骂着,不知道哪个没长眼的能看上这样的人,她是那种吃完你就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吐出来的小恶魔,姚若晖肚子里的坏水那可海了去了。
早上人出去的,一直到半夜人都没有回来,约了朋友赛车,冲路障,反正被抓了也会有人把自己给弄出来,年轻就是要用来挥霍的。
严创的车紧挨着若晖的对着她喊:“前面可有路障,你确定你行?”
若晖的回答就是一脚油门直接踩了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天说不定就死了,可是不玩还能干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能叫她好奇的事情吗?
若晖冲过路障,后面的警车在追她,不过就性能来说,那辆车就差的远了,若晖举着双臂高呼着,勉强这样才能找到一点刺激。
之后自然不用说,被抓就是一定的。
“你去告诉他,千万别惹我。”若晖玩着自己的指甲,侧坐在一旁,好像耐性已经要用光了一样,律师表示无语,自己为她收拾烂摊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她是越来越过分,就是家里有本事,这不是国内啊,她就这样玩?
“我要给梁先生打电话。”
“随你的便,不过你要搞清楚,梁抗抗也管不了我,你可以走人了。”
严创从一侧走过来,轻佻的坐下身:“不走?你家办事的效率就这样的差?”
若晖耸肩:“遇上一个唠叨的人,你知道的人年纪大了总是喜欢唠叨的嘛,我才打算飞了他。”
严创拍拍若晖的肩膀:“节哀顺变了。”
严创是典型的富二代出身,国内的家里有点本事,像是他们这种,生下来就什么都不缺的,对生活难免就缺少一点激情,上面又有一个太本事的哥哥压着,他的人生似乎就有点灰暗,只能用无尽的麻烦来叫家里的父母想起他,想起来他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他知道自己在父母包括哥哥的眼里就是垃圾,双手抱着头,身边的律师还在说。
“要去冲路障至少也得在等上一段时间了,最近未免有些频繁。”
严创只当没有听见,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拿着自己家的钱还来教训他?
律师面上很是恭敬,心里却不以为然,有钱人家的小孩儿就是这副德行的,现在就这个样子,早晚会出问题的,里面的那些不也都是。
若晖横挎着自己的小包从位置上起身,冷眼瞥了律师一眼往外走:“以后别让我看见你,饭碗端不住就别端。”
梁抗抗的反应来的不大,似乎都习惯了,姚若晖要是什么都不做,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按照一般人来想,若晖这样就是彻底完了,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就没有她玩不到的东西,在学校也是跋扈的性格,隋涛那边早就对女儿一点想法都没有了,任何一位父亲看见这样的孩子都会表示头疼,隋涛是觉得女儿就是彻底养废了,也许天生就是如此,只有穷人家的孩子才会知道生活的不易。
隋涛漠视若晖,该给的钱他给,其他的他现在是无力了,原本打算送若望出国,这个想法在姚若晖第二次冲路障的时候就放弃了。
若晖坐进车里,律师按住车门,若晖唇角含着一抹戏谑的笑:“怎么?还想叫我送你回家?”
“姚小姐你现在喝酒了,而且我们才从警察局出来。”律师指指后面的地方。
“我家养你们这些人就是为了我排遣忧愁的,不是吗?”
一脚油门车子开了出去,她不怕被抓,反正最后的结果也是被放出来,如果有一天真的坐牢了,她会感激的,她还没有见识过牢房张什么样子呢。
若晖吹着风,酒有点上头了,单手撑着头,转弯又去了酒吧,一直到天亮,手机中间响了几次,她没有去接,直接关机然后一杯接着一杯的往里灌。
“试试、”
身边凑过来一个人,这人若晖认识,不过从来没有找上过她,知道她不碰这些东西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凑到她的眼前来了,据说高级货色是会融化到皮肤里的,只要那么轻轻的一唆,就那么一下下,然后所有烦恼就都没有了,若晖单手撑着腮,一脸嫩汪汪的颜色,她即便长得在高在西方人的眼里她依旧是个洋娃娃,这种优越感估计可以保持到四五十岁,如果她有幸活到那个年龄的话。
那人的视线缠在若晖的身上,知道这个女孩子有钱,家里似乎很是了不起的样子。
若晖看着远处,今天似乎有在表演的,嗓音不错,若晖拍拍那人的肩膀,好半天起身走上了台子,这才是她的生活,糜烂的生活,就像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一块烂肉。
蒋娟放下电话,已经试着联系若晖两天了,人一直就没有消息,梁抗抗那边的消息是说若晖两天压根就没有回家,没有去学校,她到底去哪里了,没人知道,除非她自己愿意回来,她的消遣项目就实在太多了。
来人站在蒋娟的面前:“要怎么办?老太太后天就要出殡了,可若晖……”
谁都知道老太太身边养了一个身娇肉贵的外孙女,现在人没了,这位外孙女哪里去了?
若晖的大舅舅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那孩子除了会花钱会玩还会干什么?跟她那个死人妈就是一样的,老人活着有人罩着她,现在老人没了,她以后还算是什么?腐肉一块。
二舅舅是场面上的人,关心的问着蒋娟,孩子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关心,蒋娟不耐跟人交流,这个家还算是家吗?大哥自私没有心机却常常装十三,二哥就是一条毒蛇,到底不是亲生的,心里说不定就盼着老太太去世了,毕竟这是养母,活着一天他就得把表面装一天,要不然他不是成了不忠不义的人了,照比着二嫂的大体,大嫂相比之下就差的远了,不愧是一家人。
蒋娟扔开手机。
姚若晖玩回来了,开着门喝得醉醺醺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巧是看见隔壁亮了灯,立马就赶了过来。
“你去哪里了?怎么联系你就都联系不上……”
若晖将上衣脱了下去,就当着巧的面,头上还裹着头巾,下身穿着皮靴正要坐下身去蹬鞋子。
“你外婆过世了。”
若晖的眼神幽暗:“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笑的玩笑。”
“是真的,你舅妈已经打了几十通电话来找你。”
若晖脸上的红润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健康的白,惨白里面还加注了别的颜色,抓过来才脱下去的衣服扣子都还没有扣上就往外走,巧跟着她。
“若晖……”巧很想安慰若晖两句,这孩子也是不容易。
严创跟家里闹翻了,有时候他就搞不懂,为什么有些人当了B子却一定就要立牌坊呢?他看的恶心,就像是他父母,维持着夫妻关系,可内里早就已经腐烂,装得好像多恩爱似的,不过就是合作关系而已。
若晖从里面冲出来,严创对着她招招手。
“我买了机票,要回去吗?”
知若晖者严创是也,严创的车很快就消失在了尽头,巧看着消失掉的车影自己叹口气,她关心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呢。
严创在飞机上睡的东倒西歪的,头就枕在若晖的胳膊上,怀里抱着靠垫,身上盖着毯子,若晖却没有睡,现在她家里死人了,她能睡得着吗?
什么时候的事儿?昨天还是前天?或者是更久?
若晖的眼神幽暗,翘翘唇却无力的垂下,姥姥伤心吗?伤心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严创跟若晖根本就没有带什么行李,两个人上的飞机,中间又转机,最后飞机落地,若晖打车招手,伸手跟严创借手机。
“你自己又不是没有。”严创白她,不用她自己的,干嘛给自己借?嘴上虽然这样说,还是把自己的掏给她了。
蒋娟没有对着若晖发火,告诉了她地址,叫她赶过来,现在应该知道的就都知道老太太的葬礼姚若晖没有出现,蒋娟心里顶着火,姚弄璋死了,姚若晖现在就是她的责任,蒋娟也不明白她跟自己说的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就连让自己找到她这么简单的事儿都办不到吗?你有几个姥姥啊?心到底放在哪里了?
若晖进门的时候就这一身的形象,身上的衣服就跟咸菜干似的,严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当着外人蒋娟没有动手,推着若晖进去换衣服,等进了里面,蒋娟一个耳光照着若晖的面门就打了下去,蒋娟的力气大,大人又是真枪实弹的,若晖往后退了一步。
“抱歉,我走错地方了。”严创也没想到自己会看见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姚若晖的心眼就比针别都小,自己看见她挨打,她还不得记恨自己一辈子?严创自然脸上没有什么可伤心的,废话,他亲爹妈包括他哥全部都挂了,那才好呢,不仅不会哭,甚至还会拍巴掌叫高兴,现在死掉的对于他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哭什么哭?哭得出来吗,装出来一副深沉的样子,他就够给面子的了。
蒋娟的语气很轻,几乎说到最后声音就含在唇内。
“没出息,今天死的是谁?”若晖没哭,只是眼睛有点发红,她说过的她不想像是那些女人一样的活着,哭是这个世界上最卑微的事情,蒋娟的眼睛里清澈温和,她做不到真的不去管这个孩子,不管是因为姚弄璋还是因为自己真的对她抱了信心,若晖在国外是怎么过生活的,蒋娟不是不清楚,一个孩子愿意玩就玩吧,早晚有一天玩够了就知道走回正路了,可是她现在觉得也许若晖已经照着正路越来越远了。
“舅妈,我错了……”若晖抱着蒋娟,她的个子都快要比蒋娟还高了,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就没有可以叫她害怕叫她认错的事情,她嘴犟的厉害,可今天对着蒋娟道歉了,蒋娟皱着眉头,恍恍惚惚的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若晖,姚弄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生气了,若晖把自己的脸凑到姚弄璋的掌前,笑着说你抽。
那一幕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谁都逃不过一死,不要太伤心了。”
蒋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出口安慰了若晖一句,自己转身出去,她还有事情要忙,也许蒋娟真的是懂若晖,老太太去世对于别人来说也许就是解脱吧,真正痛苦的是这个几天都找不到,明摆着就是混账至极的孩子。
姚若晖不知道自己在这几年里送走了多少人,手突然有点痒,很想点支烟。
“出来吧,偷看有意思吗?”
严创从一侧闪身出来,他有些看不清若晖的悲喜。
“有烟吗?”
严创比了比大拇指,你真牛,这个场合你还抽烟,这要是被抓到了,你就真的要被说死了,不知道是想看着她死,还是想看着她死的更惨,严创把烟递给若晖了,若晖用手指抠着橘子把三根烟插上,严创从侧面看着她的脸部线条,真美啊,可是美人带毒啊,姚静业的事迹严创听的很多,他想姚静业的这个女儿将来弄不好就是要青出于蓝的,谁娶她就等着绿云罩顶吧,真的,不是他当朋友的诅咒未来的那个男人,没有姚若晖不敢做的。
若晖的眼睛沈沉沉一片,看见谁都没有多余的话,大舅懒得搭理她,二舅倒是亲热的跟若晖说了两句,说的都是废话,他即便答应了什么,将来也是有可能会后悔的,若晖懒得应付这样的场面,倒是若望知道她回来了一定要来找她。
隋涛跟若晖在后面的花园里说话,两个人会晤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太美妙,严创就站在楼上的窗子边,自己悠闲的吃着橘子,橘子皮一下一下的往下扔,好像天女散花一样,人家家里在办丧事,他倒像是发生了什么喜事儿一样,面皮上都是笑容。
“送你出国就为了叫你变成这样?你自己看看自己现在像是什么样子?”隋涛看着若晖的那一头杂毛,火气就升了上来,不指望她有多出息,当父亲的就没有对着儿女不抱希望的,他也有想过自己的女儿将来会变成什么样,若晖脑子很聪明,现在若晖所做的一切就等于摧毁了隋涛所有的奢想,好,他现在不敢对着若晖抱太大的希望,就希望她能好好的过,好好的做个人这要求难吗?
若晖当着隋涛的面就点了一根烟,吸入进肺缓缓吐出,吐着烟圈,这手法一看就是就是老油条。
若晖的个子不知道是像谁了,抽高的厉害,她的声音细细黏黏的:“爸你对我有什么期望那是你自己的问题,我怎么生活这是我的事儿。”
隋涛听的分明,但似乎有点不确定,她说的这话……
若晖做不到跟自己的父亲吵的面红耳赤的,她也不认为自己身上有那么多的激情,父亲也好母亲也罢都是一种称呼,严创呢是恨不得他家人全部死光光,她并不是的,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自己家百子千孙啊,父母不想爱了那就离婚然后再去找寻自己相爱的人,一路走一路相爱,一路生,不是挺好的?若晖都被自己这种恶趣给逗笑了,她的脑子是不是有点错乱,这种时候怎么想到这里来了?不幸的很,她妈早早就过世了,估计完不成她这个心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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