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想明白了。
前世是我心里的死结,但温年是活的。
我回了安临……
回去的那一天,温年哭成了个孩子,他把我抱得都疼,他一遍一遍喊我的名字,之后那一个礼拜,他连公务都不办,一定要我陪着,他才肯挪步子,伏案办公,低头不过三秒就要抬头看一眼我,见我在,他才安心。
他问过我很多遍发生在瑞恩堡的事,我编了很多。
他问我有没有看到前世,我摇头,“永远都看不到了。为了你。”
我随口这么一句,他红了眼睛,抱着我又黏又亲。
两年后,温年放弃大选。
他带着我和孩子们去了瑞城。
其琛已经会说话,这孩子精的很,打小就一肚子坏水,不过,有小温勋制着他,我倒也不操心。
一年又一年。
过三十以后,温年把每天都当成末日一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也不肯和我分开。
这么过了四年,我才知道,原来温年一直以为我活到三十三岁就会死。
有一天晚上,他抱着我哭……
谁能想象快到中年的一个男人,会哭成那样儿……
不过,我也不惊奇了。
年岁越久,我就愈发的觉得自己在瑞恩堡的选择没有错。
前世,温年是否负我,我心里早已有了判断。
而构陷我叛国的人,我心里也明镜似的。
宋嘉玉的心脏一直都很好。
温年的良苦用心……我看进心里。
白头偕老,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温年伴我一步一步往前走……
从瑞恩堡回来以后的那一段时间,我经常会做梦……
梦到……
他跪在我身边,就跪着,鲜血染红了他的膝盖,一夜间白了头。
梦到……
整个安临城的权贵都闻风丧胆,谁也不敢提我的名字。
梦到……
他将素戒生生嵌进胸膛,却一生不坑,胸口的伤口慢慢溃烂,越来越烂……烂的血肉模糊。
梦到……
总统府后院有一片红色桔梗花田,花田边立着一座碑。
春风拂柳,夏花盛开,秋意愁浓,冬雪累肩……
他就在那里,一个人,陪着一座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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