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汉一出了门,便知道有人跟踪。他知道应该是太妃的人,所以,也就不紧不慢地走着,等人多的时候再甩开他。太妃身边的侍卫武功高强的人不多,要甩开跟踪者,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他并不是很心急,闲庭信步,淡然地走着。
到了闹市,他忽地钻进一条小巷子,再翻墙从另一边的巷子走了出去,从这边取道刘府,要近很多,最重要的是,可以不着痕迹地甩开跟踪的人。
然而,这一次他显然有些失算了,太妃这一次派來的人武功还挺不错,他翻墙之后,那人也翻墙落地,并且不紧不慢地跟着。他快,那人也快,他慢,那人也慢。他知道是甩不掉了,只得猛地回头,好先声夺人质问他。
然而,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身穿青色绸缎衣裳,面容黝黑,眸光灼灼,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国汉很肯定自己沒有见过此人,所以他应该不会是太妃身边的侍卫。这人一直跟着他,而且一直沒有跟丢,可见武功不低。
国汉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一条窄巷,两旁是百姓家的后门,斑驳的墙壁有青苔蔓生,地上堆放着乱石。而唯一的出口,是一条很小很窄的小巷,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
国汉谨慎地问道:“阁下是谁?为何一直跟着在下?”
那人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地瞧着他,瞧着瞧着,那双眼竟有一丝泪意。国汉深感疑惑,眼前这个人,他分明是不认识的,但是他却为何用看亲人的眼光看着他?
“你叫国汉?”那人终于开口了,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悲凉。
国汉见对方已经知晓他的身份,也不遮掩,道:“在下邵国汉,是摄政王府的侍卫领,敢问阁下何人?”
那人沉沉地看着他,哑声道:“你的名字,原本源自我的名字,你叫邵国汉,我也叫邵国汉,我们,是亲兄弟。”
国汉大惊,随即冷冷地道:“胡说八道,家父只生了我一个儿子。”就算真有两个儿子,也不可能把两个儿子起同一个名字,压根不符合逻辑。
那人苦笑,“这其中,自然是有缘由的,你如今安好,为兄也高兴,可告慰老父亲了。”
国汉见他如此,鸡皮疙瘩都起來了,怒道:“什么告慰老父亲?在下的父亲还在家里好好的呢,请不要再侮辱在下的身世,否则,在下定不饶你。”说罢,他双脚往墙上一蹬,利索地翻墙而去。
那人看着他的背影,含悲带笑,喃喃地念道:“大哥终于找到你了,你在摄政王府当差,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为兄在陈平原手底下十几年了,好不容易來到京城,却连皇帝一面都见不着,有你,一切就省事多了。弟弟,母亲的仇,你也有责任报,这个是你的命,逃不掉的。”
此人,便是襄平茶园的二掌柜,当日曾经受陈平原之名,入京给刘老爷子请罪,如今他的模样和当日围着小宝问刘家情况时那战战兢兢模样大不一样。
国汉摆脱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便直奔刘府而去。因心思紊乱,竟被太妃的侍卫跟上了也不知道。虽然他觉得那人哎胡说八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有一丝哀戚,尤其想起他的眉目,似乎和自己真有几分相似。他也叫邵国汉?当然,他不可能会是自己的兄长,爹还生不出这么大的一个儿子來,看他的年纪就算沒有四十,也起码三十**了,而爹爹如今不过四十五,所以,他不可能是自己的兄长。
來到刘府,下人领着他去见尹乐。尹乐见他神色异样,问道:“怎么了?”
国汉心中不安,便把今日的事情告知了尹乐,尹乐默默地记在心上,道:“你是王爷身边的人,难免会有别有用心的人过來沾亲带故,你记住,这些情况会经常出现,认真你就输了。”
国汉释然,道:“卑职真是愚钝,这样都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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