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老爷出去的时候,少不了给狱卒们打点些银子,让他们好生照顾。只是邓凝乃是路阳下令要严审的,他们哪里敢收银子?只得推了回去,道:“邓老爷放心,我们兄弟知道怎么做的。”只盼着拉好关系,以后还能讨点好处。
邓老爷见狱卒们不收银子,心里不快,但是也料想到是路阳下的命令,只得作罢,领着几个儿子离去。
在马车上,那邓家大哥恨了,道:“爹,让我去教训一下这个女人。”
“教训?怎么教训?现在你妹妹还在牢里,惹急了她,只怕更棘手。”邓老爷烦躁地道,如今,家中的年纪老迈的爹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不敢让他知道,他老人家一向耿直,若知道邓凝犯下这种糊涂事,只怕会气死他。
邓家大哥愤愤道:“我就看不惯她这么得意,那刘晔现在都醒來了,她还是这样不依不挠的,不找个人教训她一顿,我心里憋得难受!”
“憋得难受你也得给我憋着,这事儿还真不能闹到你爷爷那边去,之前因为凝儿的婚事,已经惊扰过他老人家一次,现在刚成亲多久就下大狱了,他还不得气死啊?”邓老爷一想到女儿蹲大牢就难受,莫说他邓家是大户人家,就算是平民百姓,蹲大牢都是一件丢脸倒霉的事情,如今京城流言四起,都说他教女无方,说邓凝性子刁蛮任性歹毒阴狠,刚过门就把大伯给打个半死,大家品头论足,就连生意场上的朋友,都对他指点纷纷。
邓家那几兄弟都不说话了,但是,邓家大哥提出來要教训一下龙尹乐的念头,如同星星之火,瞬间便燎原焚烧,他们暗暗下决定,也要龙尹乐知道他们的厉害。
京城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飞驰入城,车上坐着一个焦急万分的男人,他不时掀开帘子对着车把式道:“快点,快点!”
车把式应了一声,道:“穆爷,入城了人多,不能太快!”
车内的男人放下帘子,颓然坐在马车里,外面能清晰听到百姓喧闹之声,冷冽的风从帘子外钻进來,他裹紧了马甲,手中握着揉成一团的家书还有尹乐写给他让他归來的字条。
家书是娘亲让人写的,说他媳妇生下了一个儿子,但是心怀怨恨,掐死了儿子,如今已经告到官府那边去了。他心里痛且悲恨,盼了多年,终于盼來了一个儿子,结果却被那贱妇掐死了,他恨不得立刻跑到那贱妇面前,狠狠地甩她几个耳光。
这人正是今日才归來的穆人同,他风尘仆仆,餐风咽露,路上不敢休息半会,直奔家里。
穆人同回到家前,车把式便驾车会店里了,他是茶庄里的车夫,跟着穆人同出差的。
家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沒有。穆人同喊了一声,“爹,娘!”
过了一会,才见自家老爹从后院里走出來,他手里拿着火棍,一脸的灰尘,见他回來,也沒说什么,只是嘴唇哆嗦了一下,“回來了啊!”
穆人同把包袱往屋内一放,问道:“娘呢?她去哪里了?还有孩子们呢?”
“你妹妹带着春花和孩子们出去住了,你娘去闹了,至于你媳妇,被赶回娘家了,这个家里,现在就我一个人。”穆老爹提着烧火棍道。
“她被赶回娘家?官府沒抓人吗?我去找她!”穆人同便急匆匆地要往外走。
穆老爹喊住他,“慢着!”
穆人同转头,眸光里怒火满眶,看着穆老爹有些惋惜的眸子,他道:“爹,儿子对不住你,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儿子都三十多了,还沒个香火,好不容易有了,却有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这便去找她,为您死去的孙子报仇。”</></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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