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手撑着脑袋神情略显疲惫地坐在自己房间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也没睁眼,只用沙哑的嗓音道:“坐吧。”
荣静略显忐忑地在她对面坐下,惴惴地问:“老太太,您找我有事?”
季老太半响才缓缓睁开眼睛,坐直干瘪瘦弱的身子,然后锐利的视线慢慢扫过荣静,直把对方看得不安起来,才抬着起略显刻薄的下巴说:“你来咱们家多久了?我没记错的话有十几年了吧?”荣静心下不妙,却没敢搭话,当然老太太也没指望她会回答,而是继续道:“这十几年,我这个做婆婆的自问没有亏待过你一丝一毫,锦衣玉食,人前的尊荣,建军对你千依百顺的,就连两个孩子对你也是尊敬爱护有加的,简直和亲妈一样……”
荣静被对方颠倒黑白的话几乎气笑,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季老太,“老太太,你有什么就直说吧?”
季老太眼神一闪,腰杆子挺得笔直,口吻带上了一丝凌厉,“既然这样,我就不和你绕圈子了!建军媳妇,我们家给了你十几年的富贵生活和高高在上的地位,当初建军要和你结婚,我和他爹本来就不同意,但建军那孩子死活要娶你,我们才松了口,十几快二十年了,你享受了这么多的好处,现在也应该是你为这个家出一分力的时候了。”说到最后,老太太眼睛里闪过一丝狠辣的光。
荣静眼眶泛红,气得肩膀发抖,几乎要说不出话了,她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几遍后,才抬起头一字一顿,仿佛花费了她全身的力气一般说:“不知道老太太希望我怎么报答季家呢?!只怕媳妇我人卑言微,帮不上什么忙!”
季老太裂开嘴,露出洁白坚硬的假牙,脸上的笑容怎么也不算温和,甚至可以说狰狞了,“我不需要你赴汤蹈火,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亏心事,你只需要马上和建军离婚就可以了!”
荣静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胸脯一起一伏地显然气得不轻,指着季老太的手都颤抖了:“老太太,你这是什么话?!你休想!我是死也不会和建军离婚的!”愤怒之下,荣静几乎忘记了眼前的人是她一直战战兢兢侍奉的婆婆。
季老太的愤怒明显不比荣静少,但她并没有像对方那样跳脚,而是以平静的口吻说着让荣静绝不平静的话:“让你和建军离婚这事我是一点都不亏心的,我现在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这婚是离定了!你放心,我们季家是不会亏待你的,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和你那两个字下半辈子锦衣玉食的了!你也别想闹,这事儿闹大了绝对是你自己吃亏,你自己掂量着吧,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儿子呢!”
荣静气到了极点反而冷静下来了,冷笑一声,这老太婆摆明了是要激怒她,然后等事情闹大了把她扫地出门啊!哼,别以为这么虚张声势地说几句自己就会怕了!她绝对和她们死磕到底的!但绝对不是现在,像泼妇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紧紧地盯着季老太半响,荣静然后转身往外走。
季老太也没拦着她,只在她身后冷笑,既然软的不行,那就走着瞧吧!她大把的手段收拾她,别妄想从她家里带走一毛钱!
顾家
顾母喜滋滋地对季秋白道:“算了算日子,亲家母明天就该到了,我们得安排人去接。”
顾绍前两天回营地了,他们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婆媳二人世界,季秋白闲着无聊就开始向顾母学习如何打毛衣,此刻听到顾母的话,她一边缠着手中的毛线团,一边接口道:“对啊,不过明天我要去产检,不能亲自去接他们了。”口气中充满了遗憾
顾母笑道:“产检重要,明天让司机老周去接就行了,他开车又稳又快,咱们也放心。”
季秋白:“可是老周没见过我娘他们,火车站这么多人,我怕他找不到,要不明天麻烦您人家去一趟,小许陪我去医院就行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去。”
顾母为难,“可是我不放心,小许毛毛躁躁的,我怎么放心把你交给她。”
顾母这么说,季秋白也犹豫了,毕竟她肚子已经八个月了,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左右,顾母可是把她看得死紧的,生怕出一点问题。
正犹豫间,小保姆便走了过来说方母来了,方母进来的时候看到两人为难的样子,就问发生什么了,季秋白只好不好意思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方母马上笑着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明天我有空,倩姐你要是放心,我陪小白去医院就行了。”
顾母一听连忙不好意思地说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但方母不在意地道明天自己有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顾母也就十分感激地接受了,毕竟这可是帮了她的大忙。
隔天,季秋白和顾母便并分两路,方母对于陪季秋白去产检是非常乐意的,一来,她之前说自己在家闲着无聊并不是假的,二来她对乖巧懂事、大方善谈的季秋白也喜爱得紧,最重要的是这可是再进一步促进两家关系的绝好机会。
仍旧是之前给季秋白看开了的老教授,老教授先是让她例行检查了一番,又问了一下她最近的身体和胃口等情况,然后对她说,在一些同样怀双胞胎的孕妇中,她是非常少见的怀得这么顺利得,但也因为她怀的是双胞胎,还是头胎,生育风险非常大,建议她半个月后就入住医院,避免意外。
季秋白点头表示知道了。
老教授最后也让她放宽心,说虽然风险大,但是只要照料得好,顺产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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