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相对而坐的两人身上。
白胤脸上忽而蓄起笑意,他伸手执起清酒给容沉满上。
“这酒是戎狄特有,入口甘醇,过后却辛辣无比,容公子可愿尝尝?”白胤意味深长道。
“白公子有话直说。”容沉淡淡道。
白胤嘴角含笑,那笑却不及眼底,带着几分冷意。
“容公子可知,这北霁大将军,实为女儿身?”
容沉心下一沉,对上白胤意味深长的眸光,眼底闪过一丝肃杀的冷意。
当初在破庙外,他就想云离留下白胤,迟早会出事。
眼下白胤若是堂而皇之将云离女儿身的事实公之于众……
“白公子到底想说什么?”容沉眸色深沉,耐着性子道。
“看来容公子早已知晓了,可容公子应该不知,我与云离,也曾有过一段耳鬓厮磨的时光。”
白胤抿了口酒,没看容沉,兀自道。
容沉隐在袍袖间的手陡然一紧,攥起拳头。
他的脸上,却依旧是一副从容的模样,想要看看白胤到底意欲何为。
白胤见容沉没反应,便又接着道:“那时的我以为,与云离,将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顿了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竟还露出了几分苦涩。
“殊不知,时过境迁,她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军师,而我,没能助她赢了那一战,最终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成了废人一个。”
白胤的话一字不差地传入容沉的耳中。
容沉眼底的寒意更甚。
于白胤的话,容沉自然是不信的。
沧江之战确有隐情,却断然不会如白胤所言。
而白胤此时此刻对他说这些。
怕是想告诉他,在云离的眼里,他容沉不过与他一样。
待云离利用完了,便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存在。
什么感情,他们不过都是云离手中的棋子罢了。
白胤也不管他与云离到底是什么关系,便就毫不顾忌地在他面前诋毁云离。
可想而知,在白胤的心中,对云离的恨意,很深。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容沉眉宇间染上几分不耐。
“我只是想提醒容公子,切莫步我的后尘。”白胤幽幽说道。
容沉忽而抿嘴一笑,那笑冷然肃杀。
“白胤,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凡事都该讲究个分寸。”他顿了顿,又言:“这些话与今日和谈毫无关系,若你能替戎狄王做主,那这文书我便收下,若是不能,那便请能做主的人来。”
容沉的话清清冷冷的飘进白胤的耳中。
白胤沉下脸,眸间不悦一目了然。
他垂下眸子,再抬眼时,眸间狠厉一闪而过。
容沉心下忽的一沉,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下一刻,一枚冷箭自北霁军方向破空而来。
带着嘶鸣,直直射入白胤的左肩。
白胤身子躬起,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大喊道:“两军交战不杀来使!尔等欺人太甚!”
与此同时,戎狄大军之中骚动起来。
戎狄王眸色一凝,视线落在中箭的白胤身上。
几名将士又忽而纷纷上前,对着戎狄王道:“大王,我军左翼骑兵忽然腹痛不止!”
“大王,我手下三支步兵也是腹痛不止!”
……
戎狄王的面色越来越冷。
好你个云离!
他有心和谈,他竟然敢摆他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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