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旨,”富嬷嬷忙领旨道。
“朕什么也没有跟你说过,”李祉盯着富嬷嬷道:“朕什么也不知道。”
“是,”富嬷嬷说:“一切都是奴婢的自作主张。”
李祉重又躺下了,跟富嬷嬷道:“朕要睡了,你退下吧。”
富嬷嬷应一声是,将床纹替李祉放下,这才退出了内室。
不一会儿两个值夜的小太监进来,睡在床的踏板上。
李祉睁眼躺着,他见过死人,禁卫闯宫那次,他见过满地的死人,可这一次,是他第一次亲自下令杀一个人,这个人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李祉没办法安然入睡,在富嬷嬷面前表现冷漠的小皇帝,这会儿心慌意乱。
朕这样做对吗?
李袗只是爱缠着莫良缘一些,跟云墨走得近些,除此之处,这个皇兄没做过什么碍自己眼的事。
莫良缘对自己其实不差,让自己参政,给自己找老师,自己想用什么人,莫良缘也从来没有违过自己的,这个母后只是待自己不如待李袗那么亲热罢了。
在被窝里翻了一个身,李祉咬着被头,不过他就是讨厌李袗,现在也许还好,可时间再长一些之后呢?谁能保证莫良缘因为宠李袗,而弃了他?李袗以前也是争过皇位的。
朕是皇帝,李祉死命地咬着被头,跟自己说,朕要谁生谁就生,朕要谁死谁就死,老师们也说过,雷霆雨露皆是皇恩,那朕想李袗死,李袗就应该死才对。
渐渐的,李祉变得坦然了,他是皇帝,他是能定天下人生死的人,那他要杀一个人不是天经地义?又翻了一个身,床帐透着烛火的微光,李祉眨一下眼睛后闭上了双眼。
云墨拄着拐杖,推门走进仍烧着地龙的宫室,没走到近前,就问坐在坐榻上的莫良缘道:“出了何事?”
莫良缘请云墨坐下,将一封信递给了云墨,道:“年欢喜来了消息,他已经出了伏龙山。”
云墨还没看信就已经锁了眉头,等看完信后,云墨的脸色都黑沉了下来。
“年欢喜没抓住秦王,”莫良缘小声道:“只找到了几处秦王养伤的地方。”
云墨将信叠好,放回到了坐榻的小几上,想了想才开口道:“年欢喜不会不尽力,他没在伏龙山捉到秦王,这只能说是天命如此。”
莫良缘摇头道:“让秦王逃出伏龙山,再想抓到他就更难了。”
“年欢喜在信中说,他在秦王最后藏身的那处洞穴里,发现了带血的伤布,这就说明,秦王的伤没好,到了今日他的伤口还在出血,我想他的伤也许没好反而加重了。”
莫良缘说:“云墨哥,你是指望秦王伤重而死吗?”
“我是这么指望的,”云墨看着莫良缘道:“我们的日子不好过,他秦王的日子同样不好过,躲在深山养伤,还被年欢喜追得如同山中惊雀,这可不应该是天潢贵胄过的日子。”
莫良缘将年欢喜的信拿起,放到灯烛上烧了。
云墨有些愣怔地看着信成灰烬后,才问莫良缘道:“未沈还是没有来信?李运那里也没有辽东的消息吗?”
莫良缘冲云墨摇头。
云墨顿时就是一阵心焦,怎么会还没有消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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