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尽走上前,当着一船人的面,他也不好拉莫良缘的手,所以严小将军只能站在了莫良缘与船舷之前,挡着莫良缘往江面看的视线,说:“不怕也别看了,我们回船舱。”
莫良缘却是站着没动,在哪里说话不是说话?严冬尽在她这里也待不长,“弄清楚发生什么事了”莫良缘小声问严冬尽。
周净在一旁竖着耳朵听。
严冬尽抹了一把脸,说:“纪宁那边的尸体是好几天前的了,前头有闸口,尸体太多,将闸口给堵了。”
“那这些?”莫良缘指一下江面。
“这些有死了好几天的,也有看着像是刚死的,”严冬尽说:“钱唐带人捞了几具,说有一具刚死不到两个时辰的。”
莫良缘沉默下来。
“看来上流好几个城镇都遭了难,”严冬尽说话的声音低了一些,“我们就是想救人也没机会了。”
“这都死了,还怎么救?”周净这时忍不住道:“这是谁下的手?咋这么狠呢?老百姓也杀?”
严冬尽摇头,“鬼知道,也许是秦王?”
“不会是秦王,”莫良缘道:“秦王不会在这里。”
秦王与睿王交战正酣中,秦王这会儿只可能在江南,不可能在这里。
严冬尽便道:“也有可能是秦王的手下啊。”
“那,那这事我们还管吗?”周净问。
严冬尽叹口气,看着莫良缘道:“船要靠岸补充给及了,等纪宁将堵住闸口的尸体扒开,我们过了这个闸口,就想办法靠岸。”
“还会有给及吗?”莫良缘问,人都被杀了,他们还上哪儿去找粮草去?
“不管怎样得上岸一下,”严冬尽说:“得让晕船厉害的兵卒上岸去缓缓。”
莫良缘这下子不能再说什么了,辽东军其实不善水战,兵将也有许多晕船的,这逼得严冬尽不得隔个几天就要船舶靠岸,让三军上岸休息。
“时间已经被拖延了,”严冬尽抿一下发干的嘴唇,低声道:“再急也没用了,良缘,就是这样,我们走水路也比走陆路快了许多。”
“我知道的,”莫良缘点一下头,他们已经在尽力赶路了,这一点她莫良缘是问心无愧的。
“进船舱去休息,”严冬尽低头跟莫良缘道:“我去纪宁那里了,不要再看尸体了,听我的话。”
“小心一些,”莫良缘说。
严冬尽点一下头,纵身跃下战船,坐小船往前去了。
莫良缘看着严冬尽坐船走远,才转身往船舱去,边走边跟周净道:“周净你说会不会有侥幸活下来的人?”
周净将手一摊,无奈道:“小姐,人都在江水里泡着了,这还怎么活?”
莫良缘怔了一怔,知道周净说的是实话,抿一抿嘴,莫大小姐这会儿只能是一声长叹,无可奈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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