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将军话说得决绝,一点也不容置疑,这让孟大儒一口气没上来,憋闷得慌。
“这事就不要再说了,”莫少将军说:“老师,这事没的商量。”
孟大儒枯坐了片刻,跟大弟子说:“好吧。”
“老师。”
抬手冲大弟子摆一下手,孟大儒叹道:“你已经决定的事,那老夫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处了,老夫也知道,你既已下决定,就不会后悔,那就这样吧,以后此事老夫不再提。”
“多谢老师,”莫少将军神情认真地谢自己的恩师。
“唉!”孟大儒叹道:“比起其他,老夫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说罢这话,孟大儒起身就走,他这辈子活得刚正,待人待己都严厉,所以偶尔的温情外露,不说旁人如何,孟大儒自己都不习惯。
花蛮子等在门外,看见孟大儒这么快就从屋里出来了,花首领松了一口气,说:“您这才对嘛,少将军不能操心事儿,您啊,拣些好事跟他说说就行。”
孟大儒看着花蛮子,神情复杂。
花蛮子被孟大儒看得心里发毛,说:“您这是又怎么了?”
孟大儒没说话,他现在没有跟这关外蛮人说话的心情,老先生往院门外走,自认为自己还是如往常一样,挺直着背脊,可老先生的腰身这时佝偻了,走路也很慢,迈不出那种方正的步子来了。
花蛮子不明白,在他这小锄头还没挥上几下的工夫里,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一个眼高于顶,都没正眼瞧过他一眼的老先生,变成现在这个,全身的精神气都不见了的模样?
花蛮子转身就要往屋里去,他对孟大儒的事最多是好奇,他担得是他女婿,这别是师徒俩谈事情谈崩了吧?那他女婿还好吗?
燕晓从走廊的西头走过来,看见自家阿爹,便在正屋门前停下了脚步。
花首领看清女儿的脸后,又吓了一跳,他闺女红着眼眶,脸上的泪痕未干,“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怕屋里的女婿听见,花首领是压低了声音问女儿。
燕晓抬手胡乱地擦一把脸,吱唔道:“没什么。”
“那你哭什么?”花蛮子说:“又为了少将军的身子?燕晓,我跟你说啊,少将军能这样已经很好了,你还指望他马上就能带兵打仗去啊?你要真想,那你得去给他找个真神仙来。”
“眼里进沙子了,”燕晓说着话,就推门进屋了。
花蛮子没跟进屋去,站在屋外长吁短叹,这日子要老这么下去,该怎么办?
燕晓进了屋,就往莫桑青的身边一靠。
莫少将军问了句:“怎么了?”
燕晓也不说话,就靠在自家相公的怀里。
“这是怎么了?”莫桑青嘴里问着,手抬起碰到了燕晓的脸,湿漉漉的一片。
燕晓将脸埋在了莫桑青的胸膛里,莫少将军心口这么里有伤,所以燕晓也不敢用上力,只轻轻地靠着,脖颈还撑着力道,怕自己压着了相公的伤口。
莫桑青多精明的人,稍想一下,便道:“偷听我和老师说话了?”
知道自己干了犯忌讳的事,但燕晓没否认,只小声道:“我不离开你。”
莫桑青笑道:“你当然不能离开我,你已经嫁给我了,这辈子你还能去哪里?”
燕晓低低地应一声,要不是怕孟大儒说话扰了她相公的心,燕晓也不会干偷听的事。这些日子,每每这师徒俩说过话,莫桑青的心情都不会好,以前还有个云墨在,现在云墨去了江南,这对师徒间就没了一个可以缓和气氛的人了,燕晓担心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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