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读书的,又不是来享福的。你不就是中午午休的时候用一下,又不是常常久久的住着,我们的房间比你的还差许多,两人一间,共用一张桌案,是你吵着闹着要来上学的,趁现在没去上课,回你的芳菲阁还来得及!”三皇子不怀好意的嘲讽道。
“你!”大公主气急。
“阿秀,你怎么这么多事情?你看其他妹妹们不是什么都没说?”二皇子被大公主三番两次的折腾弄得有些烦。
“我才不住这样的地方!”
“那你就回你的芳菲阁!你看看父皇母后还会不会纵着你!一点当姐姐的样子都没有!”二皇子厉声呵斥,说完便转身出了院子不再理她。
“阿秀表姐,你且忍一忍吧,不过午休的时候住一住而已,你若是不想住,也可以不午休啊。”周菀抚着额头开口。
“大姐姐……”四公主阿真怯懦的喊了一句。四公主与太子、大公主俱是皇后所出,故而关系更为亲近。
忽地听见一阵悠扬的钟声。
“几位新同学,时间不早了,该去上课了。”谢先生站出来解释,“刚才的钟声是劝学钟,该去上课了。”
“表姐,无论有什么不满,等午休回来的时候再说吧。”周菀柔声开口。
“姐姐,先去上课吧!”四公主糯糯的说道。
大公主不给周菀面子,却不想不给自己的妹妹面子,不高兴的应了一声。
周菀心中暗想,自己这个大表姐,虽然娇蛮任性,总像个炮仗似得一点就着,这一大早上的就点着了三回了,但总算还有一点可取之处,脾气呀来的快也去的快。
众人运气尚可,刚好在先生进教室前坐了下来。
这堂课是书法,课堂上座位泾渭分明,男弟子们坐在右边,而女弟子们,则在左边单独设了六张桌案,也没什么争议,按照年纪大小坐了下来。
“今日课堂上来了几位娇客。”先生一进教室就摸着胡须笑着开口了。
教导书法的先生是一位头发花白、神情矍铄的老者,老先生名叫王邺,一辈子没出过仕,只知道钻研学问,以一手行楷名扬天下,十年前太子开蒙,当今三顾茅庐才请来出这位老先生教导太子书法,而老先生在国府监待久了,却爱上了为人师表的感觉,太子出师之后就成为了国府监的几大常驻先生之一。
老先生年近花甲,却丝毫没有迂腐之态,只见他笑着问右边的男弟子们:“你们这些皮猴子,过年在家课业可有荒废?”
众人忙答没有。
“既然没有荒废,那就每人写一幅字,不拘写什么,一刻钟后我来检查。”
老先生看了看有些茫然的几位女弟子,笑着道:“几位娇客也写一幅吧,好让我这老朽心里有个底。哎,这心里有个底,心就踏实了,人生也是一样。”
周菀愣了愣,觉得老先生似有所指。
周菀摊开桌上的纸张,思忖片刻,便下笔如神。大公主想了想,写了几个字,觉得不好,又把这张纸扔了重写。
三皇子一脸激动的拿出南山墨和谢公砚,兴奋的磨了起来。老先生路过他的桌案时,双眼微凝:“南山墨、谢公砚,藏锋看到最近得了不少好东西啊。”
三皇子看了他赶忙将东西护住:“我说先生,您走路没声的啊!”
老先生摸着胡须笑眯眯的道:“不是我走路没声,是藏锋你太专注!”
“我的好先生,您别这个样子,您上次就是这个样子坑了俊豪一支上好的狼毫笔,我可不是他!”
老先生摇摇头,“怎么能叫坑呢,他是自愿孝敬,后来我还花了几天时间指点他的书法,不然他能这么快改了他那笔狗爬字吗?话说去年看你的字空有形而无神韵,需不需要一点私下指点啊?”
“您老说的都对,不过您还是省省吧,这些都是借的!”三皇子颇为光棍。
“借的?那不知道老朽能否有幸认识此物之主啊?不知道他的字需不需要书法大家的指点啊?”
三皇子翻了个白眼,“我说老爷子,哪有像您这样自称大家的,不都是等着别人介绍的时候才说是某某大家吗?”
老先生笑着摇摇头:“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了,人们总说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但是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一个道理,像我这般一生获得无数赞誉,作品千金难求,从中年起书法小成就受到万众追捧,难道这些就真的能够证明一个人了吗?”
“能吗?”三皇子追问。
“那时候你就会知道,”老先生顿了顿,接着道:“还真的能。”
三皇子:……
为什么会有这么恶劣的老师?为什么这么恶劣的老头还是父皇三催四请请来的?三皇子觉得挺憋屈的。
“藏锋,别卖关子了,快告诉为师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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