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你尖嘴毛长,喜欢挑理儿,好,那我就先尝尝。”
林老夫人一改初初见着这一席南诏席面,失神的样子,如今居然显得格外的精神,只见她慢慢地嚼着,先是皱了皱眉,后又展眉一笑:
“做法倒是很正,味道也很醇厚,所差的小丫头这是有些心急了。”
窦婆婆咽下口中的肉,很是同意林老夫人的话:
“还不是同你一样的性子。”
这话说的林老夫人立时眉飞色舞起来,她浑浊的目光好似透过这一片片生肉,想起了从前那一幕幕生动幸福的往事来,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又怎能怪我,当初沐臣只说了如何做,却没说这是要放上月余的,你们姐妹当年就想看我热闹,也没人说,”
“姐妹二字一出口,林老夫人不由皱了皱眉头,似乎想到了许多不好的回忆,话音也不由戛然而止。
林暖暖不由默默地看了眼李清浅,李清浅会意,忙将桌上的几人悄默声地带至了边上令开了一席。
故而,如今这南诏菜的席面上,所坐的也唯有窦婆婆、林老夫人、薛明珠和林暖暖。
做完这些,林暖暖不由看了眼林老夫人,就见她筷头上正挑着的糯米生肉此时正晃了晃,未几就滚落了下去。
窦婆婆难得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一直没有言语的薛明珠见状,只是默默地抱了碗羊瘪汤,慢慢地喝着,不知她想起了什么,脸上布满了从未有过的肃穆和沉静。
林暖暖缩了缩脖子,咳了咳发干发涩的嗓子,捏着筷子的手不免微抖了抖,又看了眼桌上几人,想要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许是她吃过的最为诡异、最难下咽的一次午膳
眼看着几人越发沉静,窦婆婆更是满面愁苦,林暖暖想了想,总是说不如做,她只好将手中的筷子转了转,还是将那块殷红的红肉兜兜转转地搛进了自己的口中。
刹那间,一股子鲜血腥味儿混着肥腴的肉味儿直冲入口中,及至蔓延整个口舌之中
“小暖儿,不喜欢就别吃!”
薛明玉阻拦不及,忙拿了小盏,哄她:
“快些吐出来,你还小,哪里吃过这个,就是祖母第一次吃时,也还吐了好些天。”
旁边席上的几人听见动静,皆都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筷櫡,翘首看了过来,薛明玉更是立时跑至了林暖暖跟前,
“林暖暖,你傻啊!快些吐。”
她小声的嘀咕着,还接了丫鬟手里的小盏,亲自盯着林暖暖,
“听话,快吐!”
林暖暖偷瞥了眼林老夫人,收回目光时,又在窦婆婆的面上逡巡了片刻,果不其然,二人看自己的目光居然都是一般无二地饱含期待之色。
“不用!”
林暖暖摇了摇头,面不改色地缓缓咽下了口中滋味难言的红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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