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郡主的眼神好看,暖郡主的眼神却太过复杂,薛明玉瞟了一会儿也没能从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里看得出端倪,只好跺脚:
“你个小暖儿心里憋着坏呢吧。”
林暖暖笑看着门口晃动着的珠帘继续揶揄:“好了,看也看过我了,如今也好同我煜之哥哥交差了,去吧。”
谈笑间,很有股老成持重之感,直让薛明睿的嘴角都翘了起来,只是薛世子手不离穴为,还纠正着林暖暖的坐姿:
“莫要含胸。”
含胸?
林暖暖一口老血险些喷出,自己莫非并不懂薛明睿,莫不是薛世子一张冷峻清隽的面容下藏着一颗火热的心?
再说,那唐伯虎的《捣练图》中的美人儿不都是含胸驼背一副风吹之将倒、将要飘摇的样子么,怎么到了她这处就是莫要含胸了?
“林暖暖!”
若不是薛明玉恼羞成怒的一声吼惊动林暖暖,她还要沉醉于惊诧莫名之中不可自拔也。
“好了,你也消停些,玩去吧。”
薛明睿看不下去了,薛明玉方才声音太大,莫要吓着自己的小暖儿。
“哥哥!”
薛明玉最怕薛明睿,闻听此言,不由鼓起了腮帮子,却没胆反驳,唯有跺脚叉腰以示不服。
“去吧,去吧,哎哟,瓜噪得我头疼。”
林暖暖趁机痛打“落水玉”,挥手让她走。
“林-暖-暖!”
真是够了!一个两个都是如此,这二人是合起伙来欺负自己吧!
一时间,薛郡主忘了来林国公府安慰小姐妹的初衷,忘了为自己哥哥同林暖暖往后岁月的担忧,心里只涌起对一对冷心冷情之人的愤懑和不平,
不就是欺负她的林煜之没来么?
她气得直哼哼,却见那双水杏眼正朝她瞟了过来,那话也跟着蜂拥而出:
“睿哥哥,你看看明玉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傻了吧,怎么连你我都不识得了,还哥哥、暖暖的喊,哎呀,还是快些让我煜之哥哥来,莫要一会儿连他都不认识,那明玉就该哭了。”
明玉?不喊玉姐姐了?其间深意令人深思。
薛明睿将这话在口中咂摸着,待薛明玉走了,立时松开了林暖暖,看了眼左右。
还道他要说些私事儿,林暖暖很有眼色地喝退了左右,却见本该端坐的薛明睿居然半跪在她满前一双凤眸自下而上深邃地仰视着她,落在林暖暖的眼中有种别样的认真和
深情
这样的薛明睿,让林暖暖看得悸动。她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口,却突兀地自脑海中响起:“做好,莫要含胸!”
咳咳,还驼背呢!
林暖暖扶额,自己这可真是色不迷人人自迷了!
其实,被迷的人并非林暖暖一人,不都说“你在看风景,却不知你也是旁人眼中的风景。”这话用在薛明睿身上真是万分妥帖,因为此时薛明睿只觉身心好似都能溺毙在那泓澄澈、迷人让人沉沦的星眸里
怎么会有人的眼眸这般好看?
不说眼睫纤长卷翘,不说眼如水杏,单说就这么一看就让人不能自拔!
忍,要忍!
毕竟林暖暖昨日才受了伤,自己若是这会儿就孟浪,那么与禽兽又有何异?
嗯,的确同禽兽无异
——是不如禽兽!
待一吻再吻后,薛明睿在心里默默地添了这一句。
“暖儿,对不住!”
眼睛始终没离开那双红润甜美的樱唇,却不得不说出这么一句苦涩的话来。
自己可能真是伤了脑子,薛明睿说的话自己怎么就接不下去呢?对不起什么,能不能说清楚!
林暖暖不及多想,只往后退了退,提防着:
该不会一声对不起之后再来一回吧?
嗯
林暖暖踟蹰着往前又进了一步,虽说自己也很喜欢,可时下人都喜欢含蓄婉约自己还须得要入乡随俗的好。
只是薛世子哪里肯放过她,一双铁臂更是紧紧圈住了林暖暖,大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发。
林暖暖登时没脾气地乖顺站着,这是一个她并不想克服的毛病:每每亲近、喜欢之人摸一摸她的额发,林暖暖性子总会较之平日要温和许多。
更莫说薛明睿:
——自己这个毛病就是自小被他这般个摸出来的。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却总会让林暖暖想起从前,想起小时候,想起青葱岁月里那些无言的陪伴和默默的相守,每当这时她的心里就会溢满了柔情
“暖儿,”
“嗯。”
不知不觉间二人早已相偎相依,林暖暖嘴角噙笑,其实让丫鬟门下去时,她也并非没想什么吧!
“我,入赘林国公府可好?”
“嗯。”
林暖暖随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就被薛明睿一句入赘给惊得外焦里嫩起来。揉揉耳朵,又抬头看向外头,天没黑啊,自己做的哪门子的梦?
她只好装鹌鹑地又躲进了薛明睿怀中,心里却是早被薛明睿这一颗不按常理发出来的石子儿惊得涟漪顿起、心湖荡漾
“暖儿,我是认真的!”
薛明睿的声音也没了方才的闲适和家常,林暖暖不用抬头就可知此时的薛世子定是满面肃穆,一脸的冰。
一时想起这位的性子,林暖暖险些惊出一身冷汗:
“睿——睿哥哥,你莫不是同老王妃和姨母说过了?”
“嗯!”
回答的果然是简短有力又让人沮丧!
完了,完了,自己这这回虽算不上火锅妖姬,也能称一句鸿雁祸水了!
一时间林暖暖只觉得才被薛明睿按过后好些的头又疼了起来,她抚额避开薛明睿伸来的手,一叠声地叹气:
“我饿了,要吃火锅,要吃鸿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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